就因为贤德妃占着妃位,虽然之前在景阳宫一点根基都没有,是空降过去的,但李贵人在怀上身孕之前也就只能说一说酸话。宫女太监固然有稍微偏向李贵人的,但景阳宫中真正的掌事太监和嬷嬷们可是从贤德妃过去后就直接听凭吩咐的。无他,人家名正言顺的一宫主位,对宫里的下人是真的有调派权利的,甚至用得不顺手了,直接把人送回内务府去要新人来,也就是一宫主位一句话的事情。只有贵人以下的人才对这些做不了主呢。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李贵人怀了身孕之后,按照规矩,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伺候的人手都应该多出来一批的。之前贤德妃能把李贵人的气焰压下去就费了不少力气,现在李贵人一怀孕,两人在用人方面竟然慢慢有平分秋色的意思。
压不稳宫中,贤德妃这个妃位的权威在后宫中简直大打折扣。只能说幸亏现在她还没孩子,不然景阳宫掐起来那才叫热闹呢。
现在的景阳宫虽然也不省心,但总归都是关起门来闹,杨佩珊也就只当成没看到。云苓往她那里去了两趟,发现她现在正忙着给大公主挑驸马呢,连宫务都是交给女官们去忙,自己做个总揽的也就是了。
其实真的算起来,大皇子比大公主还大一岁,但男人的婚事总归没有那么着急,况且作为司徒晖的嫡长子,婚事上面也不是杨佩珊自己就能定下来的。于是杨佩珊干脆先给长女看起婚事来。
平邑长公主这段时间还真是没闲着,杨佩珊现在手里拿着的册子就是平邑长公主搜集的一些据说名声不错的青年才俊,几乎都是家里的嫡次子或三子,以后可以一起住在公主府。
“到底是长大了。”杨佩珊看着各种青年才俊的画像,对大公主还颇为不舍。只是,太上皇从进了今年,身体就不太好。大公主今年也十七了,今年再不看亲事,万一再赶上一次国孝……虽说皇帝家的女儿不愁嫁,但若是亲事相看得太晚了,好男人都让别人挑走了,也不是个事情呀!真舍不得女儿,可以先订亲嘛。
“大公主自己怎么说呢?喜欢什么类型的?”云苓对着这一桌子画像,头都要大了。杨佩珊还让她看看哪个好,但不管云苓说哪个好像还不错,杨佩珊就能马上说出缺点来。云苓都怀疑,如果不是怕司徒乐怡赶上太上皇的国孝,杨佩珊还能把人再留几年。
“那孩子的心思多着呢,问了她也不说话。”杨佩珊叹气,要不是因为女儿不配合,她何必在这里一张一张的挑呢?
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云苓也希望大公主结婚后幸福美满,至少不能和平邑长公主似的吧。“要是能见一面,说两句话就好了。”上辈子介绍相亲还一起吃一顿饭,加个微信聊一阵子呢,现在光看画像能看出什么来?
见杨佩珊一副沉思的样子,云苓眨眨眼,“不然……托平邑长公主办个宴会?看看家里人的品行也是好的呀。”千万别以为贵为公主了,婆婆和小姑子就不重要了。况且,从候选人的母亲身上,也能看出几分他本人的家教来呀。
杨佩珊若有所思。
几天之后云苓就听说平邑长公主办了一场赏花会,据说当天去赏花的小姐们分开比了两场,一场文赛,一场武赛,最后推出来一个文魁首和一个武魁首。按照杨佩珊的说法,那得了武魁首的小姑娘家就是她给大公主看中的婆家之一。
“听起来家风不错啊。”云苓虽然看杨佩珊这段时间累得厉害,但她又不认识外面的人,在大公主的婚事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当然是不敢随口胡说的。
没想到杨佩珊还挺开明,“让乐怡见一面,如果不反感的话,就是这家了。”
话说,虽然现在外面都提倡大家小姐不见外男,但皇家毕竟不同。平邑长公主约了杨佩珊看好的那家夫人去寺庙里进香,司徒乐怡也跟着去了。回来后再听杨佩珊提起亲事就多了几分娇羞,看来对那人印象还不错。
大概是实在怕太上皇的身体不好,大公主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六礼走得很快。到了年尾,六礼已经走了一半儿。
大概是今年喜事不少的原因,除夕家宴上,大家玩儿的也比去年的花样多了些。大概是这几个月常和未来小姑子一起玩儿的原因,司徒乐怡还提议今年的年宴上大家投壶来试试,一时之间响应者云集。
云苓本以为投壶就是用花瓶一类的当靶子,和现代公园里常玩儿的往筐里投球也差不多,没想到大公主这提议落下,宫人们从后面端出来的是特制的壶,有些像是一大两小三个杯子连在一起的样子,中间大,两边小。不过两边的“杯子”是没有杯底的,和大杯子相连的地方也靠近杯口,称作“壶耳”。
而且,投壶也不是只有“中”和“不中”两种结果这么简单的。比如投进旁边两个小一点的杯口,就叫“贯耳”,计分的时候比投进中间的壶口分数还高一些。除了用投中哪个杯口区分得分之外,根据箭进壶的姿势,还有“倚杆”、“浪壶”等区分,总之花样百出,计分方式复杂得普通宫女太监都算不明白,还得找个经常算账的那种。
连司徒晖都亲自下场玩儿了两次投壶,每次三只箭,可惜每次都只有一支箭射中了,一次是有初,一次是散中,看样子司徒晖在他的所有兄弟里骑射还真不算出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