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起身后往旁边让了让,果然那人见门帘已经被掀开了直接进屋,云苓跟在后面,这才有心思仔细打量这人一番。
走进来的男人个子挺高,云苓这具身体大概一米六五,这人比她还高大半个头。至于身材,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以后世的标准来说,这人还真不算胖,只是骨架宽大,显得高壮威猛。或许是刚从山东回来没多久的关系,肤色偏棕,颇有阳刚之气。进了屋,就有跟着他一起来的太监把他身上的披风脱掉,露出里面的宝蓝色常服来。
云苓叫玉燕换了茶来,就见那人在她的正堂扫了一圈儿,道,“摆膳吧。”
府里的厨房大概早得过吩咐,上菜的速度很快。五皇子先入座,早有侍膳太监熟练地站在他身后,等着给他夹菜。云苓心里小小地欢呼了一声:有侍膳太监在可真是太好了,最起码她现在就能开始吃饭了,等了这么长时间,早就饿了。
膳房端来的菜色香味俱全。后世许多酒楼厨师打着御厨传人的招牌,做出来的菜不过尔尔,看着挺好看,吃到嘴里就感觉一般。五皇子府上的厨师大多数可都是从御膳房调派过来的,偶尔有几个不是出身御膳房的,那也得是有能压倒别人的绝活儿的,不然人家皇子府凭什么用你呢?云苓不断示意玉燕给她夹菜,姿态优雅地干掉了两碗米饭。
见她用膳用得香甜,司徒晖忍不住也多用了半碗饭。
桌上的饭撤下去时云苓还有点舍不得:明天五皇子不来了的话,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了哇。可惜五皇子已经直奔浴室,只留给云苓一个潇洒的后脑勺。
作为封建社会皇家的男人,五皇子显然没有自己动手的优良习惯。云苓刚吃完饭,懒懒的不想动,见小太监抬着热水去了那扇大理石屏风后面,干脆对着卧室门口那四个季节抬了抬下巴。春柳和夏蝉站的位置距离卧室门口最近,见她如此示意,春柳从一边的小太监手上接过巾帕等物,去浴室里服侍五皇子梳洗去了。
云苓手中随手翻着下午从小书房里找出来的游记,没一会儿就见五皇子一边擦手一边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带着几分湿气。那人往过走的时候似乎带来了些压迫感,云苓有些不自在,招呼夏蝉过来伺候她洗了个澡,然后秉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扎进了被子里。
大概是熟能生巧,五皇子的吻技还挺好,嘴唇很软,亲起来还挺舒服的。云苓做好心里建设爬上炕之后几乎没有反应时间就被压倒了,睡过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果然实践才出真知啊,在现代看过片又有什么用?完全不在一个量级啊……
第二天早上,天还黑着,云苓就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其实这一夜云苓睡得不怎么踏实,先是梦到身后有个会动的黑洞正在吞噬自己,醒了以后再睡,这次的梦是掉下悬崖……总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高床软卧的,云苓还有点不习惯。
司徒晖已经开始在下人的服侍下穿衣服了,云苓也连忙爬起来。在钻出被窝的那一瞬间,云苓就被外面的冷空气打倒了,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又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玉燕拿过放在火墙边、早就烘暖了的衣服给云苓穿上。司徒晖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轻笑,“怕冷啊?”
废话,云苓一边抖一边迅速用衣服把自己裹起来,简单梳洗后又陪着五皇子吃了顿早饭,这才目送这位殿下往府外去了——话说,外面天还黑着呢,这个时间的早朝对满朝文武是真的很不友好了。
相比不得不起个大早的男人,后院的女人们的作息时间就健康多了。送走了五皇子,云苓先不急着上妆,昏昏欲睡地趴在枕头上让春柳给她按了一刻钟,然后才坐在梳妆台前,让秋霜给她打扮。别说,秋霜梳头的动作轻柔,云苓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头皮被拉扯。
只见她把头发分成小股,先在左上抓出了三个小髻交拧,然后不断向上叠拧,直到成型,中间只用了一把发梳固定。这手艺,盘个揪揪都得在头上别无数卡子的云苓只能膜拜。
固定好了发式,秋霜才开始在云苓打开的首饰匣内挑挑拣拣。今天用的发梳是紫玉雕花的,在挑钗环时秋霜就不看那些花纹繁复的金簪,反倒在匣子里挑出一对素银镶芙蓉玉的步摇,“孺子看这一对如何?”
云苓点头,秋霜把步摇小心地别在云苓头上,又拿来另一面铜镜给云苓看了看后面。云苓对这个发型挺满意,只是到了上妆的时候,云苓就有些不安了,坐在椅子上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这粉是胡粉?”
虽然名字里带“胡”,但胡粉和西域没有一毛钱关系,这称呼是从“糊粉”化过来的。胡粉成分复杂,但其中有一个最常见的就是铅粉,在原身的印象里,这时候胭脂铺里卖的粉底大多都有这个。
铅粉上妆的附着性不错,但玩意是有毒的啊!正要开动脑筋想个不上妆的理由,就听秋霜诧异道,“那样粗糙的东西如何能进咱们府里?这粉是珍珠粉做底,白附子、茯苓、白术、白芷、白敛、白檀、上好的米粉、脂油调和了才能送到诸位小主手里的。”
云苓将那小盒拿起来看,凑近了才发现小盒里盛着的脂膏果然有一股花香。这花香并不像后世烂大街的浓重的复合型香,而是浅浅淡淡的,需要细闻才能闻到。行吧,果然还是她见识太浅,这一小盒的造价估计不比现代那些经过品牌溢价的大牌化妆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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