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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再往近走,云苓就认出了那个缩在背风处不断呵手的丫鬟:正是五皇子妃平时常带在身边的姚黄。姚黄虽然缩在轿子后的背风处,却时不时探出头来,见到云苓这一帮人一起过来了,连忙笑起来,深蹲,行了个福礼,“见过孺子。”
    云苓和五皇子妃身边的下人也是熟悉的,见是她亲自过来,不由得也笑了,“怎么是你过来?这么冷的天,叫一个我认得的小丫头带着就是了。”
    她能这么说,姚黄却不能当真,只是笑道,“娘娘正惦记您呢,知道您今天要进府,不知吩咐了多少遍了,要奴婢们过来给您讲讲府上的事。”这些都是平时五皇子妃和她相交不会提到的东西,派姚黄过来先和她说了,也省的云苓进了府里还两眼一抹黑。
    云苓点点头,知道这才是五皇子妃叫姚黄过来的主要原因,估计了一下马车的大小,拉着姚黄的手道,“那你和玉燕同我一起坐车吧。”
    姚黄自然没有意见。她这种大丫鬟平时都是在屋里伺候的,很少长时间在外面站着。今天过来接人,她跟着车走过来后又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现在感觉脸都僵了。
    于是云苓先上车,姚黄跟在云苓身后,最后是玉燕。这还是云苓在古代第一次坐马车,免不了有些好奇。这车虽然只有一匹马在前面拉,后面的轿身却不算小,云苓粗略地估计着有一张双人床的面积。轿子最后边设了个枕头宽的条形小几,上面摆着诸如暖炉、毯子、茶壶、香薰等物。
    本朝以左为尊,和姚黄、玉燕相比,云苓毕竟是主,于是上车后在左边坐下,姚黄和玉燕上车后并排在右边坐下,姚黄先上车,坐在里面,玉燕坐的位置离门口稍微近些。
    外面的车夫打了声招呼,听姚黄说三人都坐稳了,才扬鞭催促马儿走起来。虽然这时候的马车轮子没有橡胶,马车底也没有减震弹簧,但“司机”的技术含量可要比后世高多了,尤其是贵人家的“司机”:云苓惊奇地发现马车是有一点小颠簸,但完全在自己的接受范围内,和自己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时预估的震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姚黄吩咐完车夫,回头就和云苓介绍道,“好叫孺子知道,咱们五殿下其实不重女色,如今府中只有一位侧妃,两位孺子,三个侍妾。”云苓算了算,这位殿下据说是甲寅年生人,如今二十七岁,算上五皇子妃和她一共八个女人,好家伙,这还是皇子中不重女色的。
    就听姚黄继续道,“咱们府上的侧妃姓崔,父亲正任如今的徽州知州。在娘家时姨娘也是极得宠的,所以这位知州大人也很重视崔侧妃。”云苓稍微算了一下,知州品级和所治之地的人口多少、经济是否繁荣有关,一般是从五品到从四品。徽州地方不坏,大概这位崔大人是个从四品或正五品的官儿。
    别看古代电视剧里动辄“一品高官”、“二品大员”,实际大梁的官员能上三品的并不多,上了三品就是妥妥的高官,而四品已经算高官预备役了。五皇子妃的娘家董家是书画世家,出身清贵,如今的五皇子妃她爹干的活儿也清贵:右佥都御史。御史这个工作,能出京的七品监察御史在地方上权利都很大,可是留在京城的左右佥都御史就比较尴尬:毕竟上面还有左右都御史和左右副都御使呢。所以真论起在朝政上的影响力,王妃的娘家应该是还不如崔侧妃的娘家。不过王妃是嫡出,这大概也是姚黄特意点出崔侧妃“姨娘”的原因:古代世界的鄙视链,嫡出的对庶出的总有些傲视的意思。
    云苓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于是姚黄继续道,“崔侧妃下面是两个孺子。王孺子是府上二哥儿的生母,性情温厚;冯孺子是府上冯先生的侄女,天真烂漫。然后就是您了。”云苓之前听五皇子妃提过一嘴,说府上二哥儿的生母“跟着王爷的时间长”,姚黄又说此人性情温厚,云苓估计这位王孺子以前就是侍妾,因为司徒家儿子少,二哥儿看着能养住了,就被五皇子请封孺子了。
    至于冯先生……估计就是五皇子府上的清客或幕僚。根据五皇子平时的画风来看,府上养闲谈的清客的可能性不大。连皇子妃身边的丫鬟都称“冯先生”,估计这位先生在皇子府地位真的不低。两位孺子,一个有资历,一个有后台,都惹不起,云苓默默记下了。
    果然,姚黄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云苓推测,“至于三个侍妾,也是很好认的。赵侍妾年纪最长,和王孺子一样,是当初大婚前伺候殿下的老人了;李侍妾次之,是娘娘的陪嫁;还有一个陈侍妾,相貌妍丽,能歌善舞,是三年前殿下跟着皇上去江南的时候那边的官员孝敬的。”
    好么,虽然只有八个女人,但除了王、赵二人是一个批次的,剩下的包括自己在内,每个人的入府原因都不同。云苓觉得五皇子的后院就是大写的《古代男人收小妾的十八种方式》啊!
    马车沿着一条道跑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会儿前面车夫招呼一声,拐了个弯儿。刚刚云苓出来的地方虽然是皇宫的不知名角门,但毕竟也是皇宫附近,守卫森严,平常百姓也不会往那边去。如今转过这个弯儿,外面好像传来人说话的声音,云苓这才有“回到人间”了的真实感。
    姚黄将她和玉燕这边的轿帘掀开一条缝,云苓坐在位置上也可以微微看到外面的景色。大概从皇宫到五皇子府的路上都属于富人区吧,云苓还真没见到古代最有特色的沿街叫卖的商贩或是路边摆着的小摊。倒是路过了几家装修豪华的酒楼,牌匾高悬,上书“某某楼”;后来又路过了几家书肆,从里面走出来的文人学子拿着书本,偶有谈笑,当真好一派自在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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