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向往赵姨娘这里跑的贾政,在探春这事上面,根本不会给赵姨娘插嘴的余地,把人训斥了一顿,连赵姨娘的面也不见了。赵姨娘气的在屋子里又哭又骂,最后她也知道她这么闹一点用也没有。
等冷静下来,只把这些年攒下来的银钱,细细分成三分,她养老一份,环哥儿成家一份,还有探春嫁人一份....
赵姨娘盯着这三份银子看了半天,最后咬咬牙,从自己那份里面拨出大半,闭着眼划拉到探春那边,然后用木盒子装起来,让人给探春送去。
一直对生母避而不见的探春,收到这盒子银子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这些年赵姨娘没少打着她生母的名义,从她这里搜刮月钱,她开始是痛恨,后来每次生母来扫荡一次,太太便对她好上一分,又赏赐不少好东西给她,她隐隐明白了什么,但是面上从未显露。
看着盒子里十来两碎银子,还有三张一百两银票,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远超这些年从她这里拿走的。她不想要,她的嫁妆,朝廷给了一份,辅国公给了一份,再加上府里也凑了不少,很丰厚。但是听到赵姨娘让人带来的话,她只能收下,大概她辈子最愧对的人便是她的生母了。
这会儿看着情感外露的赵姨娘,探春回望对方一眼,最后狠心的转头,上马车,离去。
探春的事情一结束,王夫人这才腾出时间来询问周瑞家的,她早早的把事情安排下去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有传出点风声来。
这段时间,她凭借这探春这门婚事,也见了不少官宦大家,宗室勋贵,但是寻摸了半天,她瞧的上的人家,却又瞧不上她家宝玉。这让王夫人很是恼怒,只觉的这些人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
最后看来看去,还是黛玉最合适,这不一闲下来,便抽空让人把周瑞家的唤来,心里不免抱怨,这周瑞家的越发松散了,没规矩了,是该抽时间好好敲打下了。
不想,去唤人的绣凤便神色奇怪的回来禀报道:“太太,奴婢去了后巷,周瑞家的门是锁着的,听周围的人说,她这段时间都没回家呢。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她那女婿家了。奴已经叫外房的人去寻人了。”
听了这话,王夫人只是揉了揉紧皱的眉头,倒没怀疑什么,直到又等了会儿,外面来人哭丧着脸道:“太太,周瑞家的一家跑了,她那女婿家的房屋,还有古董店什么都被她们卖了,周围的邻居说走了怕是有三五天了。”
乍一听这话,王夫人怒气冲顶,周瑞家的怎么敢。气的晕头转向缓过来后,便是肉疼,京城的商铺,还有那古董店里的各种珍品,都是钱呀。最重要的还是,这些年她的不少事情都是由周瑞家的经手的,周瑞家的知道的太多了。这人不能让她在外面乱说话。
当下便要吩咐人去拿帖子给衙门送去,让官府给她们抓逃奴。但是随后突然发现,她二哥没了,自家老爷官职也被罢免了,她手里这两人的帖子早也没有用了。只好又把人叫回来,拿了些银子去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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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的朝堂上,氛围却颇为滞厚。先是御史站了出来,弹劾了荣宁两府和辅国公安泰,罗列了两府数条罪状,特别是荣宁两府,其中最骇人的两点便是勾连异教,窝藏赃物,让人侧目不已。
这些年来,随着康熙帝愈发年迈,为了彰显他仁慈的名声,他对老臣格外心慈手软,这还是他这几年第一次下的抄家旨意。
次日,一队人马就将荣宁俩府团团围住。这让原本松了口气的贾家完全反应不过来,就连府里的男人全被反绑了手押在一起的时候,贾政还克制不住惊叫着问到那些官兵道:“官爷是不是弄错了呀,我们贾府一向安分守己,怎么会犯什么抄家大罪。而且我女儿前不久才被圣上封为乡君,赐婚远嫁到琉球。”
不过动手的士兵可不会听贾政说什么,虽然好久没干抄家的活了,但是往年抄的的那些人家,那家没几个高门姻亲,但是抄家是皇上下的圣旨,可不是你几个王爷,候爷女婿便能改变的。
只大声斥责道:“闭嘴,再唧唧歪歪,小心老子打你。”
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贾政白着脸闭了嘴。
很快满府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被士兵像是赶猪狗一样,赶到了前院。这会儿不要说宝玉,贾环,贾琏了,就连一向不管事,只看戏的贾赦也慌了。就连女眷这边也没得到什么优待,也被一个个用绳子绑着手,一串串的收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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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时,千里之外的琉球,占地庞大,恢宏大气的靖海候府里。
探春一行送亲队伍还在路上,但是此时的靖海侯却已经接到京中的来信。
早在之前,他便得了皇上要为世子赐婚的旨意。他虽然在琉球经营多年,但是他的心里却从未想过要反叛大清,自己的国家.
除次之外,还是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琉球特殊的地理条件,这些年不仅不远处的扶桑对他垂涎不已,就连海外其他国家,那些红毛,黄毛都想要占据这里。若是他们失去了大清的庇护,和大清反目,即便抗住了大清的攻打,最后也会被其他外来势力吞并。
所以,皇上下旨赐婚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最起码,皇上还没有想彻底的除去他们靖海侯府。
因此,不管这个即将到来的儿媳到底是什么身份,宗室女,还是罪臣之女,只要他是皇上赐下来的,所以就得欢欢喜喜的把人迎进来,大不了不喜欢,把人捧着敬着架着就是了,反正一个小姑娘罢了,也不过是皇上赐下来试探他们态度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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