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心下不禁又是喜悦又是骄傲,正欲说话,忽一眼瞥见丽嫔左手一直放在小腹上,虽然衣裳宽松,却也掩不住微微隆起的小腹,顿时目光一亮,惊喜道:“娘娘这是有了身孕了?!”
刘老太太闻言亦是大喜过望,目光灼灼的盯着丽嫔的小腹。
丽嫔闻言一笑,轻轻抚了抚小腹,眼中满是得意,道:“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只是先前害喜严重,胎像不大稳,陛下不放心,
便一直不曾告诉外头,这几日慢慢养好了些,前儿太医瞧过了,说是已无大碍了。”
刘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喜道:“还是娘娘福气大,这才多久,就有了龙嗣,日后诞下小皇子,那一辈子的福都享不尽了!”
钱氏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心中已经做起皇子外祖母的美梦了,道:“娘娘是个有福的,这胎定然是个皇子,只不知这些日子怎么样?可想什么东西吃?”
丽嫔轻轻抚着小腹,微笑道:“倒不觉着怎么样,只是懒怠些,前些日子吃什么吐什么,这几日却只想吃酸的。”
钱氏听了大喜,一叠声道:“酸儿辣女,错不了!”
丽嫔闻言心中越发得意,庆德帝后宫已多年不曾有皇嗣降生,先前得知她有了身孕,龙颜大悦,赏了无数珍宝,看庆德帝的意思,若无意外,她这位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再进一层了。
刘老太太与钱氏听了丽嫔透漏的消息,更是心花怒放,满口嘱咐丽嫔好生保养,务必诞下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说了一回话,丽嫔忽想起一事来,道:“还有一事想问问祖母与母亲,咱们家最近是否与荣国府有了什么龃龉?”
钱氏两人闻言面色一变,刘老太太有些不自在道:“娘娘何出此言?”
丽嫔微微蹙眉道:“我先前与凤藻宫贵妃交情尚可,素日也常有往来,这几日贤德妃却冷淡了不少,我自思并无得罪她的地方,才想着是不是家中有什么事。”
刘老太太闻言面色一沉,道:“不过是一点子小事,娘娘如今身怀龙嗣,那贤德妃还敢使脸色不成?”
钱氏闻言一惊,忙看向殿中的几个宫女,却见三人面不改色,恍若未闻。
丽嫔见状摆了摆手道:“母亲不必担心,红袖原就是咱们家里出来的,都陪我在宫中数年了,其余两个也都是我的心腹,素来忠心耿耿。”
钱氏这才放下心来。
丽嫔便看向刘老太太,道:“祖母还未说到底是何事与荣国府交恶?”
刘老太太撇了撇嘴,道:“不过是没看上他们家的姑娘,便这般小肚鸡肠,心眼也忒小了些。”
钱氏在一旁帮着将来龙去脉说了。
丽嫔这才知道缘由,微微蹙了蹙眉,道:“
原来祖母做主退了大哥哥与与荣国府三姑娘的亲事?怪道贤德妃对我冷淡,想来便是因为此事了,罢了,横竖这荣府也江河日下,那姑娘又是庶出,不结亲也罢,回头再给大哥哥寻一门好的。”
丽嫔极得庆德帝宠爱,时日久了也揣测到了庆德帝的一两分心思,早就对四王八公这些老臣不满,早晚都要一一清算,现在不过是念着太上皇尚在,这才没有动手。
因此丽嫔对荣国府并不如何在意,元妃又无子无宠,更无需忌惮。
刘老太太这才又高兴起来,笑容满面道:“还是娘娘聪慧,我也是这样想着,这些时日都在打听,只是没遇上好的。”
丽嫔点了点头道:“大哥哥的终身大事自然马虎不得,祖母也不必着急,慢慢寻摸着罢。”说罢又对钱氏道:“昌儿也十五了,母亲也该给他相看起来了。”
刘昌正是丽嫔一母同胞的弟弟,姊弟俩自幼一处长大,感情极好。
钱氏忙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咱们老家到底是小地方,好姑娘难寻,况且都是些小门小户的,实在不配,故而这次才同你祖母进京,想着在京中找一户门门第根基,人才品貌都好的人家。”
丽嫔忙道:“可要打听仔细了,千万别娶个搅家精回来,闹得家宅不宁的。”
钱氏忙道:“娘娘放心,到时候若是看好了人家,必然先问问娘娘的意思。”
丽嫔闻言心下十分满意,忽又想起一事来,向刘老太太道:“说起亲事,小姨如今怎么样了,可有了人家?”
刘老太太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了起来,叹气道:“还没有呢,你舅舅去年原本相中了一家,本是大同府的知州,年纪只大了两岁,前头娶过一房妻子,后因难产去世了,一直未娶,偏兰儿嫌弃那人相貌不好,死活不肯同意,只得罢了,至今还待字闺中。”
原来这钱兰儿乃是刘老太太的娘家侄女,便是钱氏的隔房堂妹,丽嫔与钱兰儿虽差了一辈,年纪却相差不大,自幼一处玩耍,感情甚好。
那钱兰儿乃是家中独女,因生的貌美,聪明过人,又读书识字,颇有才名,那钱家原是暴发的,钱兰儿之父倚仗刘家之势捐了个官做,如今在常州
府任通判。
那钱兰儿自恃出身官宦,又貌美多才,要与豪门贵族结亲,等闲人家看不上,后来见外甥女入宫做了娘娘,更是心有不甘,死活不肯将就,所以耽误到如今。
目今钱兰儿已二十四岁,尚未许人。
怎奈那些豪门贵族又嫌他本是穷酸,根基浅薄,不肯求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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