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子,还是个未成年的小皇子,皇上最疼爱的,未成年的小皇子。
侍卫哪儿敢跟他真刀真枪的打,也就想着敷衍敷衍他。
谁曾想……
十招之内,胤祐手里的树枝已经戳到了他的胸口。
若七阿哥手里拿的是把真的剑,那他现在已经没命了。
胤祐退开半步,扬了扬下巴:“再来!”
这次侍卫不敢再掉以轻心,认真的跟他比试,可仍然没在他手里坚持多久,就再一次败下阵来。
站在院子门口的另一名侍卫都看呆了,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同伴这演技,当个小小的侍卫真是屈才了,到戏园子里去才能发挥他的真才实学呀。
没想到,片刻之后,七阿哥又拿树枝指了指他:“要不你也一起上吧。”
“……”
两个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七阿哥步伐飘逸,身形灵动,看起来手上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但招式变换叫人眼花缭乱,剑势凌厉非常,逼得两人连连后退。
就在天色开始蒙蒙亮的时候,胤祐手里的树枝指向刺向其中一人的脖颈,另一人从后面扑过去,还没能近身。胤祐就像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似的,突然一个侧身,腿往后踢,直直的踹向侍卫胸口。
七阿哥是个讲礼貌的好学生,比试讲究点到为止,树枝只堪堪停在了距离那人脖颈寸许,踢出去的脚在人家胸前连个脚印也没有留下。
“好!”这时候,从院子另一头传来鼓掌和叫好声,胤祐收了腿,回头一看,太子正站在那里。
小家伙丢了树枝,三两步就冲了过去,径直扑向太子怀里:“太子哥哥,我饿了,我饿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接阿玛和额娘?”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同伴演技好,是七阿哥的剑法远在他俩之上。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厉害的七阿哥还需要他们保护吗?
用过早膳之后,胤祐便跟着太子,以及直隶和天津卫一众官员来到城外迎驾。
胤祐在人群中间见到了那位传说中很厉害的直隶巡抚于成龙大人。
小家伙对这位于大人印象很深,但其实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是好几年前,在江宁的时候。
那时候胤祐年纪还很小,于成龙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是上一任江南江西总督老于成龙去世前向康熙力荐,才有了他现在的平步青云。
胤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他神色间总有一丝忧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浩浩荡荡的队伍由远及近,远远望去,是看不到头的一片黄色。
胤祐跟在太子身旁,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虽然只看到了阿玛的仪仗队伍和簇拥在中间的马车,但小家伙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伸着脖子不断张望。
侍卫扈从圣驾在城外的空地上停下,康熙还未露面,在场的文武大臣已经跪了下来高呼万岁。
胤祐和太子也跪下行礼,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阿玛已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他们跟前。
皇上大手一挥:“都起来吧。”
康熙打量着儿子:“太子这些日子清减了不少,看来是太过操劳了。”
太子垂眸,恭敬的说道:“皇父一路南巡视察江河工,慰问百姓,舟车劳顿,才是辛苦。”
胤祐才听不进他们说了什么,一个劲儿的往康熙身后张望,盯着马车看了半晌,再没见有人从上面下来。
于是,他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抬起头来,正想问额娘呢,额娘哪里去了。
哪知道康熙已经和旁边的于成龙聊了起来,胤祐没仔细听他们聊了什么,只听到一个叫“郭绣”的名字。
这个名字他也不陌生,或者说,整个京城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
这位左都御史凭借一己之力,将权倾朝野明相拉下马,让他从正一品议政大臣,沦为了侍卫处的一个普通侍卫。
胤祐有些左右为难,不知道应该跟在阿玛身旁,还是应该去马车那边找额娘。
正在此时,一直侧耳听于成龙说话的康熙,忽然伸出手,不动神色的拽了儿子一把,让他紧跟在自己身旁。
胤祐这才打消了去找额娘的念头,只能跟着阿玛往前走。
然后他就听到阿玛板着脸对于成龙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洪之杰、佛伦、傅拉塔等人先后上书,称郭绣之父郭景昌原名郭尔标,曾入贼党。他的伯父郭尔印曾是前朝御史黄宗昌的家奴,郭绣隐瞒家世,为其父滥请风典诰命,这是欺君之罪!”
于成龙大惊失色:“皇上,郭绣为官刚直不阿,兢兢业业,事事为朝廷着想。佛伦等人曾经遭到郭绣弹劾,怀恨在心,他们的话不足为信。”
“朕已经派人查过了,确有其事,并没有人诬陷他。朕也就是念在他为朝廷做了不少实事,格外凯恩,只将他革职,免了发配充军。”
于成龙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康熙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再说了。
听到这里,胤祐也大致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里却想,父亲以前犯了错为什么要处罚他的儿子。那以后阿玛来上书房抽查功课,兄弟们背书背不出来,被惩罚的时候,阿玛也应该一同挨罚。
康熙自然不知道儿子丰富的内心活动,和官员们一边聊一边往城门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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