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祐靠在他的龙椅上:“你看,他们把火山灰和砂石泥土粘起来建成房子,可以盖得很高很高都不会塌,那咱们也可以用来盖房子呀。”
康熙摸摸他的脑袋:“咱们要盖这么高的房子做什么?”
胤祐皱了皱眉头:“那咱们就不盖房子,咱们盖别的?”
康熙此时的心情还是老父亲闲来无事逗孩子开心,笑着问他:“盖什么?”
胤祐说:“黄河的河堤。”
“……”
黄河的河工一直以来都是康熙的一块心病,投入了那么多人力和财力,河道总督靳辅一直驻守在黄河下游一带,试图解决当地水患问题,但这么多年来,每年一到汛期,黄河仍旧给当地百姓带来不小的麻烦。
康熙自己也看过不少关于河道治理的书籍,这些古书上对于在什么地方取土,如何取土都有明确的记载。
可是归根结底,这些都是生土,夯得再怎么结实也经不起奔流而下的黄河之水冲刷。
糯米灰浆作为植物凝胶,虽然能取代石灰石和火山灰起到胶凝作用,修筑长城或者堡垒这样的大型建筑还行,但是在水下不耐腐蚀,作用不大。
胤祐两只小手按在阿玛的手臂上推了推:“我看书上说,春天是建造河堤最好的季节。阿玛你现在让人去找火山灰,咱们大清那么大难道就没有火山吗?找到了再用来建河堤。”
康熙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火山灰哪有那么好找,就算找到了,要运到黄河边上也没有那么容易。”
胤祐笑道:“那就找别的土代替火山灰。”
康熙一把将他拎起来:“好了,这件事情就让阿玛来操心,你就别想了,还是想想怎么好好读书吧。”
听到读书两个字,小家伙就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转眼间,又到了腊月,腊八时节也是胤祐的生日。
同往常一样,兄弟们都为他准备了各种各样的礼物。
小家伙在六岁当天却发生了一件让他十分恐惧的事情。
他本来在慈宁宫花园里和兄弟姐妹们一起玩耍,用手帕捂着眼睛躲猫猫的游戏。
本来是五阿哥蒙着眼抓人,眼看就要一把抓住六阿哥,这时候,胤祐却从旁边跑了出来,一把推开了他的六哥,自己被五阿哥抓住了。
五阿哥拉着,一把扯下自己眼睛上蒙着的手帕。一看到是他颇有些扫兴:“我本来是要抓老六的,小七你怎么跑出来了?”
胤祐无辜的嘟了嘟嘴:“哼!五哥说要抓六哥,却一把抓住了我,不就是欺负我腿不好,跑不动吗?”
这话听得五阿哥眉头一皱,重新举起手帕,准备蒙在自己眼睛上:“那我再来一次。”
胤祐立刻扑上去抢他手里的手帕:“不用不用,我才不赖皮呢,是我输了就该我来。”
这时候胤祚忽然站了出来,从他俩手中一把将手帕拽了过来:“本来被抓的就应该是我,只不过小七挡在了我的身前,我才不要别人帮我挡。”
行吧,五阿哥不想跟他抢,胤祐抢不过他,那就由他来抓人好了,大家赶紧躲起来。
胤祐跑着跑着,不自觉就跑远了,一个人绕到了假山另一边,还不忘回过头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忽然脚下一绊,摔倒了。
大家都在另一边,也没人注意到他。小孩子做游戏,跑来跑去,地上下了雪又滑,摔跤也是常事。
胤祐小手撑在地上,打算自己站起来,可是最里面有什么咸咸的的东西,他往地上一吐,吐出一口血来。
小家伙坐在地上,定睛一看,在自己吐出来的血沫子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捡起来细细的看,发现那竟然是他的牙齿。
小家伙用舌头在口腔里胡乱的扫了一遍,果然发现一处缺损的地方。
他忽然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悲从中来。
“小七,小七!”六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你跑这么远,我哪抓得到你?”
胤祐连忙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又把牙齿装进腰间的荷包里,这才站起来往回走。
待他走进了,八阿哥第一个发现不对劲:“七哥,你怎么了?”
五阿哥和六阿哥也发现了他一身的泥土和着雪水,看上去有点狼狈。
大家赶紧上去,七手八脚的为他拍掉身上的污渍。
这时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们玩游戏的四阿哥也跑了过来,紧张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胤祐想要咧开嘴冲他笑笑,却忽然想起来,自己掉了一颗牙齿,于是闭着嘴露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没事没事,摔了一跤。”
四阿哥又问:“摔到哪里了?”
胤祐摇头:“地上扑了好厚的雪,哪儿也没摔着。”
四阿哥把他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着重捏了捏他的右腿:“真没事?”
胤祐摇头:“真的。”
于是,这一整天,胤祐都显得心事重重的,不管谁逗他,他都保持着一种只露出四颗门牙的笑容,活像一只小兔子那么可爱。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白露按照皇贵妃的安排,准备给他漱口,小家伙接过青盐和水,自己给自己清理,不要白露帮他。
白露只以为他是因为李熹走了,不习惯与别人接触,便也算了,只在旁边默默地候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胤祐把他的牙齿拿出来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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