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胤祐那天晚上也没能得到那个甜甜的药吃。
于是,他开始开动自己的脑筋,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这天上午,胤祐坐在炕上摆弄他的玩具,皇贵妃坐在对面看书。
小家伙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额娘,眼珠子一动,忽然弯下腰,用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咳咳咳咳”
皇贵妃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胤祐立刻停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他又开始捂着嘴咳嗽。
李熹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胤祐便拉着她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熹姑姑,你快给我拍一拍。”
说着他又是一阵咳嗽。
小孩子气道收缩能力若,痰液难以排出,因此每次他生病,皇贵妃都会让他趴在腿上,长时间高频率的给他拍背,帮助他把痰排出来。
于是小家伙就记住了,咳嗽要拍一拍背,才更加真实可信。
在外面听得不太清楚,李熹还真以为他咳得厉害,急急忙忙的进来,这一听就知道,小家伙又在表演。
皇贵妃放下书本,过来捧着儿子的脸:“宝宝,怎么了?”
“咳咳咳”
皇贵妃心疼的搂着他:“这是生病了吧。额娘说了要离哥哥远一点,你不听,看吧,现在怎么办?”
胤祐眼里立刻流露出期待的光彩:“生病了要吃药。”
“对,宝宝说得对。”皇贵妃招招手,叫来个小太监,“你去一趟太医院,让刘太医开一副最苦的药给七阿哥。”
胤祐一把抱住他额娘的手:“不不不不用苦的,就哥哥吃那个甜的就行。”
“那怎么行,宝宝咳嗽这么厉害,吃最苦的药才能好起来。”
胤祐眼泪是真的下来了,他不是喜欢吃药,他只是喜欢吃额娘亲手熬制的那个川贝枇杷膏。太医院那些开的那些药又苦又涩又难喝,他才不要。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胤祐急得满脑门汗水,从腰间挂着的小荷包里摸出一条锦帕在脸上随意摸了一把,“我我我我的咳嗽已经好了,额娘你看,小七现在不咳嗽了哦。”
一旁站着的李熹快被这大宝贝儿笑死了,候在一旁的太监有点不知所措,这趟要医院到底还去不去。
李熹朝他挥了挥手:“咱们七阿哥这咳嗽,说来就来,说好就好。你先忙去吧。”
皇贵妃看了半天,觉得哪里不对,他招招手,把李熹叫过去:“这帕子是你给他的吗?”
李熹看了一眼,很确定的说道:“不是,看着也不像是慈宁宫的东西。”
皇贵妃从胤祐手里将帕子拿了过来看了看,那是一条素色锦帕,上面绣着一朵并蒂莲。手帕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已经变得皱巴巴的。
她问胤祐:“这帕子哪里来的?”
“容若给的。”
皇贵妃和李熹对望一眼:“他为什么要给你一条帕子?”
“那天阿玛又打我屁股,容若就拿出了他的帕子给我擦眼泪,我忘记还给他了。”
李熹惊讶道:“这该不会是”
京城谁不知道纳兰公子对亡妻一往琴深,为她创作出许多哀婉凄美的词作,为世人所惊叹。
这帕子若是卢氏留给纳兰的遗物,就这样被胤祐拿走而没有及时归还,以纳兰公子多愁善感的性格,得多难过啊。
皇贵妃赶紧命人将帕子洗干净熨平整,又嘱咐胤祐拿去乾清宫还给人家。
自从回宫之后,胤祐还没有去过乾清宫,他阿玛政务繁茂,要处理的事情很多,额娘不让他去添乱。
现在借着归还帕子的名义,他又可以去找容若了。
小家伙领了任务一刻也不肯耽误,立刻就出了承乾宫,直奔乾清宫而去。
在乾清宫外的广场上,胤祐老远就看到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身穿官府,一个人背着手高昂着头,看上去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似乎正在训斥另一个人,但距离太远了,胤祐只听见他语气颇为凶恶,但听不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这个人是索额图,另一个人是康熙身边的高士奇。
胤祐很奇怪,就连自己的阿玛都要尊称高士奇一声高师傅,索额图对他说话时,怎么会如此不客气。
胤祐对索额图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太子哥哥母家的亲戚,论辈分太子得管索额图叫一声叔公。
不过他对高士奇却很熟悉,因为后者时常在南书房走动,一来解答康熙在文史书画方面的疑问,二来吉鲁康熙的日常言行。
之前曹寅还说过,让高士奇做胤祐的老师。
每次胤祐来乾清宫,那个叫赵诚的小太监都会随侍在他的身旁。
这时候,弯下腰来催促他:“七阿哥咱们走吧。”
南书房内康熙正在和大臣商议政务,胤祐没敢进去,便往后面的院子走。
期间他对赵诚抱怨:“索大人太凶了,我不喜欢他。”
赵诚不敢说话,心想:“巧了吗这不是,他也不大喜欢您。”
索额图一心扶持太子,皇贵妃的儿子,说不定皇上哪天想通了,真给表妹立为皇后,七阿哥摇身一变,就是嫡子,除太子之外另一个嫡子,那还得了。
胤祐哪里懂得这些,他对人的喜欢和讨厌全凭直觉。连阿玛平日都很尊重的人,索额图凭什么大庭广众这么凶的骂人家。
他问赵诚:“索大人为什么要骂高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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