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铁路横贯东西海岸不但利于物资运输,也利于移民进入中西部定居,美国热烈欢迎欧洲移民。移民意味着劳动力,现在就是感觉哪儿都缺人。
莱昂纳多彬彬有礼,十足高尚绅士,还因为大学在北方待了4年,不像传统南方奴隶主那样敌视北方。
没订婚之前,菲利普对莱昂纳多颇有敌意,谁也不会喜欢竞争者。但订婚之后他便以胜利者的心态自居,以男主人的身份接待了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在萨凡纳跟查尔斯签订了协议,却跑到纽约来将支票亲手交到约瑟芬手里,看来是心有不甘,非得找机会再见见约瑟芬。
约瑟芬很亲切的问他近日如何,查尔斯顿有什么趣事吗。莱昂纳多干巴巴的说查尔斯顿就那样,永远无趣。说着说着他也觉得没劲极了,于是谈话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约瑟芬站起来,“很抱歉我不能再留你多聊一会儿了。”
莱昂纳多也立即站起来,“我也该告辞了。我下个月要去加利福尼亚,会在那边待至少半年。”
他没有明说,但约瑟芬和菲利普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真遗憾,你不能来参加我和约瑟芬的婚礼。”菲利普假惺惺的微笑。
莱昂纳多勉强一笑,很快离开。
婚礼还是提前了两周,在8月的第三个周六举行。
在波士顿,泰伦特家的教区教堂举行,很盛大,来了一大堆亲朋好友:泰伦特家一大堆亲戚,罗毕拉德夫妇和查尔斯,三个姑姑和她们的丈夫以及子女。
爱伦的女儿们斯嘉丽、苏伦、卡琳,尤拉莉的儿子奥利弗、女儿爱丽丝、索兰吉,6个孩子都是第一次到北方来,兴奋又嫌弃,觉得北方人的口音很奇怪,又太干燥。
斯嘉丽15岁了,是个妩媚的南方小美人,她和只比她小1岁的妹妹苏伦从小就在父母跟前争宠,如果有哪一天不吵架,那除非是其中一个生病了。
爱丽丝和索兰吉一个8岁一个7岁,简直就是翻版斯嘉丽和苏伦,坐火车也不消停,一路吵个不停,尤拉莉烦得头疼。
到了波士顿,两对姐妹又为了谁穿哪条裙子吵个不停,爱弥儿不得不让女仆分开两对姐妹,在结婚典礼上也让两对姐妹分开坐。
斯嘉丽悄悄对母亲说:“约瑟芬真美呀,以后我结婚的时候也要穿这么华丽的婚纱。”她羡慕得要命,约瑟芬的白色婚纱听说是100美元一码的巴黎蕾丝和不知道多少钱一码的中国丝绸,裙子上钉满了珍珠。她听母亲说过,白色象征着纯洁,珍珠也象征着女性的纯真,她早就想过自己的婚纱是什么样子的,就应该像约瑟芬的婚纱这么美丽、典雅、价值不菲。
爱伦忍不住低笑,“瞧你说的!好,我的宝贝儿也会有一件这样的婚纱。”
“谢谢妈咪。”斯嘉丽乐滋滋的。
约翰舅舅手挽着约瑟芬从教堂门外走进来,管风琴奏着音乐,天气很好,不像亚特兰大那么炎热。
泰伦特先生穿着白色的结婚礼物,站在礼坛上,很英俊,可比不上她的艾希礼。她憧憬着将来自己的婚礼,想象着他站在礼坛上会是什么样儿——一定比泰伦特先生还要好看!
她心不在焉听着牧师念着结婚祷词,裙子下的小脚已经在不安分的动个不停了,急切盼望晚上的宴会和舞会。
礼坛上的新婚夫妇交换了结婚戒指,互相亲吻。
直到这时候约瑟芬才觉得有点激动,小声问:“我们真的结婚了吗?”
“真的结婚了。”菲利普笑着捏了捏她下巴,又吻了她一下。
亲友们全都鼓掌祝贺。
“来吧。”他示意她挽着他手臂,带她走下礼坛,走出教堂。
苏伦、卡琳姐妹和几个泰伦特家的女孩子忙站到走道上,从手中的花篮里匆忙抓着玫瑰花瓣抛洒。孩子们总是毛毛躁躁的,花瓣扔得到处都是。
除了爱弥儿和泰伦特太太,太太们则向新婚夫妇抛洒洁白的去壳稻米,这个寓意是“多多生育”。
约瑟芬晕乎乎的跟着菲利普走出了教堂。外面有摄影师,新婚夫妇和亲友们在教堂门外拍了很多照片。
约瑟芬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无时无刻不在微笑,以至于笑得面部肌肉都僵硬了。
婚礼过后,新婚夫妇乘坐厢式马车去了帕克豪斯酒店,该酒店号称是“全世界最现代化的酒店”,入住酒店里最好的顶楼套间,约瑟芬小睡了两个小时,起来后换了新裙子,下楼参加自己的婚宴。
婚宴可以说是极尽奢华,在帕克豪斯的餐厅举办,没有用传统的圆桌,而是摆放了10张能坐三十个人的长桌。
银质的餐具锃亮,桌上摆放着多枝烛台;天花板下面是水晶吊灯,用镜子反光板折射蜡烛的光线。
每一张餐桌上都有两盘烤孔雀,孔雀肚子里塞着火鸡,火鸡肚子里塞着鸽子,鸽子肚子里塞着天鹅蛋。
比8岁孩子手臂还长的红壳大龙虾。
成盘的大牡蛎,放在水晶小碗里的黑海鱼子酱,法国鹅肝酱。
法国松露酒、香槟酒。
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菜肴,其中一半用金箔碎片装饰。
男士人手一盒精装雪茄,女士全都得到了极好的法国巧克力。
主桌也是同样的长桌,只是只坐了面对宾客的一边。
约瑟芬的面前全是她爱吃的食物:天鹅蛋、烤乳鸽、鱼子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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