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胜不太喜欢素熙偶尔的用词,“交往”这个词从她嘴里出来,仿佛自己真地跟另一个女生之间有什么。
有种让人隐隐反感的粘腻感。
珍胜隐忍地抿了抿唇,到底忍了下来,皱着眉否认:“没有,之前还是你带着我去跟人认识的,她应该也是个不太爱说话的性格。”
素熙依旧纠缠在这个话题上,仿佛没看出来珍胜的抵触:“啊呀,珍胜都了解她的性格了耶,啊,肯定是有接触的,而且还是很亲密的那种吧?”
珍胜真地有些不耐烦了,尽量忍耐着涌上来的不耐:“没有,你想太多了!”
平时对她很体贴的素熙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突然就不依不饶胡搅蛮缠起来了,非要固执己见地认定:“你撒谎哦珍胜,真是让我伤心。”
珍胜胸口里那口气终于憋不住了,甩开对方蛇一般缠绕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恼火地说:“既然你认定了就不要再来问我了!素熙,你总是这样!是不是我说什么想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想什么你说什么?我真是受够了!”
说完转身就走,饭也不吃了。
惹恼了最喜欢的人,素熙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冷却。看了一眼不远处根本不知道这一切的苏晚晚,素熙眸光冷淡地转开眼,也追着珍胜离开的背影离开了食堂。
成功打到今日最赞菜色后,三人说说笑笑地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吃饭。
有朋友一起吃饭确实不错,可以吃到足够多的菜色,又不用担心吃不完浪费了。
正听郑孝雅说校园里最新八卦——谁谁谁跟某某某在一起了,还被老师撞见了浴室亲吻。
这刺激劲爆的八卦,把苏晚晚听得一愣一愣的。
倒是旁边的金秀丽一心一意吃饭,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喷笑,提醒两个小伙伴往某个方向看:“你们看,那个是慧珠,她吃饭好可爱哈哈哈。”
苏晚晚和郑孝雅顺势看过去,发现是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生正两颊鼓鼓地大口吃着饭菜,一看就知道吃得很香。
苏晚晚怀疑是金秀丽同为吃货之魂给那个女生戴上了滤镜,所以才觉得可爱,毕竟就在不远处,靠近女生的其他同学都议论纷纷,还有人直接指指点点嘲笑那个女生吃象难堪,像头猪。
苏晚晚本人倒没什么恶意,甚至觉得这样傻乎乎的女孩子确实挺可爱的。本以为平时以“刻薄犀利媒体人”自居的郑孝雅会说点什么,谁知她居然也直接点头表示赞同:“是个灵魂纯粹的女孩子。”
是一句乍然一听没什么问题,细思却越发显得古怪的点评。
这会儿苏晚晚的心神还在班长身上,并为多想,只是当作一顿午餐的插曲略过作罢。
下午时苏晚晚有意留心班长,却再没发现那对冷酷不似人类的竖瞳,反而被班长趁机抓住训了一回纪律问题,搞得苏晚晚挺大一个人,还有点儿臊得慌。
晚上照旧写完作业才去洗浴室洗漱,因为昨天差点一个人去,苏晚晚特意想要提前一会儿。倒没想到又这么巧地再次跟隔壁的珍胜“不约而同”了一回。
这一次气氛倒没昨晚那么尴尬了,珍胜甚至还主动打了招呼:“你怎么都是这么晚才去洗漱?”
苏晚晚顺势便说:“作业有点多,而且还要预习明天的课,我刚转过来,怕跟不上大家的学习进度。”
努力的人总是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珍胜本身也是个很刻苦的人,经常独自加训,所以每天也会比较晚才回宿舍洗漱。
“挺好的,”她刚想说一句天道酬勤,就忽然想到之前在老师办公室外面听到的那些话,又想到大家都知道的内定之事,一时间竟说不出口了。
不过想到文化课那边肯定是比她们舞蹈系这边更讲究具体的成绩,而不是老师的个人偏好或主观评价,珍胜才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说:“你这么努力,肯定能考出好成绩的。”
苏晚晚看出她似乎有什么心事,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问:“珍胜,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抬眸对上对方那双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眸,不知怎么地,一向沉默寡言的珍胜忽然产生了一股倾诉欲。
想来,大概是因为她们之间没有竞争关系,也不存在多么亲密的来往交集吧。
有时候,某种程度上的“陌生人”反而更容易让人敞开心扉诉说心事。
珍胜抿唇垂眸沉默片刻,方才再度抬眸看向苏晚晚,很迷茫地问:“安琪,你说我是不是真地不适合跳芭蕾?”
“怎么会这么想?”苏晚晚没有草率地说合适还是不合适,而是顺着她的思路询问。
珍胜说:“我每天苦练芭蕾舞技巧,可是老师却说我跳舞没有感情,可是我是真地很投入地去跳的,效果却很不理想。”
今天她还鼓起勇气去找老师争取机会了,可是老师态度却颇为冷淡,明显对她根本不看好。
这让珍胜心凉的同时,也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怀疑:难道真地是我太糟糕了吗?
苏晚晚慎重地思索后才说:“我不懂芭蕾,也不会跳舞,但是我想,舞蹈也是一种表演?每个舞者就像演员,都有自己不同的表演方式,有的人奔放热烈,有的人内敛细腻,我想珍胜就是后者吧?”
珍胜若有所思,“表演?像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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