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祐元年(1275年),南宋晚期,权相贾似道率倾国精兵13万出师应战元军于丁家洲(今天安徽铜陵东北江中),大败,乘单舟逃奔扬州。
朝中群臣请诛,太后惜其才功,乃贬为高州团练副使,循州安置。
行至途中,在福建漳州市木棉村口的一所木棉庵内
“你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自寻死路,一条是送你上路。”
监押使臣会稽县尉郑虎臣,死死的按着贾似道的头,附耳说道。
“还有别的路可选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贾似道身体挣了一挣,哪有半分能动。
“没有,有人要你死,你若不死,就是我死。”
郑虎臣铁钳一般的力道,又重重压住了贾似道头。
“我带了一车的珠宝金银,还有十几个女眷,都给你,全拿去,我只求一条活命。”
贾似道再求着他。
“晚了,随你的一干人等,现在怕是已经诛杀殆尽,无一活口了,至于你的一车珠宝,我可不敢要,还是留着给你上路用吧。”
郑虎臣口气强硬,毫无商量余地。
“要我动手,拿你喂了我的刀。还是你自己动手。”
郑虎臣下了最后通牒,他拿着一包东西强塞到了贾似道的手里,便出了庵门外等候。
“想我一世荣华,竟落得这般光景,襄阳城破是天不助我,丁家洲兵败是将先降于阵前,非我一人之力所能。”
“可恨骂名都算到了我的头上。”
贾似道说完,拆开手里的那包东西,里面装着白色如糖般的一些东西。
“冰片。”
贾似道认了出来,这东西虽能解人的惊厥,中风,服用过量也会伤身死命。
“我一生出将入相,与皇师臣相称,扫如山之铁骑,救宋室于倾覆。”
“想那漫天之矢雨,数十万大军围攻不止,我与士卒同起同卧,血战了无数次,守了鄂州四月有余,尸骸遍野,恶臭漫天。”
贾似道手抖着,摸着那包白色的冰片。
“少不畏死的那个我,去了哪里?”
“更没想到要我命的,竟是私仇。”
贾似道叹道。
“快快服下,还能落个好死。”
郑虎臣在门外催促。
“罢了,此处是我死地,只求无痛。”
贾似道从身上拿出了一个檀木小盒,打开看了一看,里面放了一枚如枣般大小的果子。
“此物伴我一年有余,香气可镇痛驱邪,若不是定力强些,几度差点就吃了它。“
”到了如今,不如吃了它,同服冰片,以解心痛之苦。”
贾似道用手拿着那枚果子,嚼了几下,和着手里冰片一并吞下了肚里。
“县尉,冰片我已服下,不劳你动手了。”
贾似道捂着肚子,靠着房柱坐在了地上,只等毒发。
“贾相,你可还记得那年”
郑虎臣听他服了冰片后,语气缓和,也坐在庵门外,两人一门之隔,诉说了起来。
公元1261年,贾似道提倡以强硬的手段阻止富人囤积谷物,随后提倡打击地主豪强的“公田法”和整顿军队财政、约束不法将领的“打算法”。
在他的以身作则和强力推行下,国库得以大大充实,财政收入和军备所需得以极大改善。南宋其后十余年抗蒙战争所需军备,皆源于此。
但是,也迫害了众多军将和士绅豪强,因此法推行,死者众多。
“儿子,记得你父亲的死,都是贾相所为。”
火光冲天的一所大宅中,一个中年男子在后院交待着一个孩子。
“送他去吧,不要再提起我,到了地方,你们谋生去吧。”
那中年男子,不舍的紧抱了一下那个孩子,放了手转身回去,关上了院门。
“将军快出来,末将虽为将军下属,但奉了公命,还望将军不要怪罪。”
这所宅院的大门前,几百名官名围着宅院,为首的一位将军向着宅院内高声喊道。
“你等回吧,今天我全家老小,葬身火场,也算是给将军一个交待了。”
那个中年男子,手牵着夫人,身旁拥着几个小妾,站在院门之内。
“将军你是何苦啊,我等同袍浴血杀敌二十余年,何惧个死字。”
门外的将军拍打着紧销着的宅门,急切的喊着。
“回吧,告诉那贾相,我一家老小把命丢了,遂了他的意,莫要再迫我越州百姓。”
中年男子恨恨的说着。
“夫人,你可后悔?”
他问着身边的夫人。
“有你陪着,够了。”
夫人说道。
“你们呢?”
他又问了几个小妾。
“有你和夫人陪着,够了。”
几个小妾们也面无惧色。
“哈哈”
“我不肯与贾似道同道,才致今日名裂身死,能有你们几位相陪,也是幸事。”
“来。。来。。都抓在一起,我们,一起去了吧。”
中年男子紧握着几位妻妾的手,走进了燃着熊熊大火的宅子里
火场的热气引起的风,伴着颗颗升腾的燃木火星,黑烟中卷着火舌,淹没了周围的一切。
“将军啊何苦”
门外的将军回到了马前,也不上马,低头听着火场的啪啪声。
“将军,在后面的小路上抓到了两人,也是同知府里的。”
一个军士禀报着他。
“放了吧想必是路过的百姓。”
将军说道。
“是。”
军士说道。
”我们也回去吧。”
将军顿了一顿,上了马,带着几百名军士回了大营。
木棉庵内。
“你是那同知的儿子么?”
贾似道问道。
“不,我是当日门外的那个将军。”
“但同知待我,亦如父子。”
郑虎臣说道。
“原来如此。”
“那将军,显老了。哎呀”
贾似道虽觉腹疼难忍,口中还不忘调侃着。
“我推行公田法和打算法,也是为了天下,不致我华夏为蛮夷所制。”
贾似道说道。
“贾相的过失,留于后人评说吧,虎臣只求贾相一死。”
郑虎臣说道。
“我之过,迷情花鸟鱼虫,衷享人间极乐。”
“哈哈,但我不悔,即为人臣,不正为此么?”
贾似道说道。
时间朔回到贾似道任相那时。
相府花园。
“平章兄,这相府的后花园都让你摸遍了。快起来罢。”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说道。
贾似道此时正扒着石缝,抠着泥垢,满脸的泥手印,身体跪爬在地上,全然没有个官的样子,倒像是个顽皮的孩童。
“老家,你来了,正好,我口渴得很,给我些水喝。”
贾似道看着管家的手里水壶,也不从地上起来,长伸着手。
灌了几大口水后,他又专心的扒起了花园里的石缝。
“刚才还听着响,这会都没声了,老家,你来的不是时候。”
贾似道埋怨着。
“平章兄,起来吧。”
管家伸出了手,扶着他站了起来。
“远听其声近却无,浅草沾衣土石污。”
“若非白露渐旺软,何人知我大丈夫。”
贾似道信口一词,拍打着满是湿泥的双手。
“回吧,这后园今年算消停了,可惜了我的白头大将军,跑到了这里,难找得很。本想着让下人去找,又怕伤了它,这后半夜我为了它都没合眼。”
贾似道心有不甘的说道。
“平章兄,区区一只小虫,相府里多得是,何至为它劳累。”
管家说道。
“老家,你有所不知,这虫是要贡给皇上的,我都将折子呈上去了,丢了这小虫,皇上难免会责问几句,丢了我的脸面。”
贾似道说道。
“平章兄,昨天谍报襄阳城破一事,还是尽早禀明皇上才好,再拖下去,会怪罪下来。”
管家说道,他与贾似道是同乡,名为主仆,实为私友。
“慌什么,元军还没打到鄂州,一个襄阳城都打了六年,到这还早着呢。”
贾似道说道。
“可是”
管家没说完,便被贾似道打断了话头。
“老家,快去宝阁帮我找只能替换我的白头大将军的,明天我也好对付一下。”
贾似道说道。
“好吧”
管家应着声,退了下去。
“我的白头大将军逃到哪去了,还得找找,”
贾似道倾着耳朵细听了一阵,趴着身子,又钻入了花园之中。
“若有来生,我不做什么国相,做个富家子弟吧。”
“啊”
“好痛啊。心口好痛。”
贾似道捂着心口,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贾相,你这样痛而不死,也是难受,我来帮上你一把。”
郑虎臣收了手里的刀,随手拿起了横在一旁的木棍,进了庵门,一棍重击在贾似道的心口。
“啊呃。。”
“太后,皇帝,你们保重。”
贾似道说完,吐了一口气,身亡。
旁白监送官郑虎臣擅杀国相贾似道于漳州木棉庵,次年,郑虎臣被贾似道党羽所杀。不久,鄂州城破,蒙元兵临南宋国都临安城下,太后和皇帝开城出降;又数年后,崖山陆沉,蒙元屠城,杀得十室九空,南宋灭亡。
忽必烈屠杀了中国人1800万人,中国北方90汉族平民惨遭种族灭绝。
在蒙古人杀戮和统治下,中国丧失了近7000万人口。蒙古帝国在中国境内的种族灭绝,作为世界记录放在《吉尼斯世界记录大全》
此后,汉人村里新媳妇的头一夜一定要给蒙古保长,中国人甚至连姓名都不能有,汉人为了保持血脉纯洁,生下的第一胎都摔死了。
(碎碎念老祖宗这么艰难的要保持血脉纯洁,真不知道现在那些愿意和没有合法身份的黑人生孩子的女人是怎么想的,她们到底图的啥?到底图的啥?)
有道是
千秋功罪任评说,
海雨天风独往来。
完。
作者记本想再写元初阿合马的阴柘果后记,看着事先备好的草稿,这血海斑斑的苦难历史,还是没有勇气写下去。
元朝也确无可写之处,这段暴虐的时代还是从历史抹去吧,跳过了。
这个几欲灭了我汉人血脉的外族深坑,我还是不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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