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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桃扶着白卿言上马车之时,白锦稚才听长姐道:“既然来了安玉山,便去安玉清庵看看三妹好些了没有,听说安玉寺的海棠花都开了,甚为好看,也给祖母带回去一两枝。”
    白锦稚一跃翻身上马,用力攥紧缰绳,道:“去安玉清庵……”
    马车内,白卿言将纸张重新展开,放在案几上,用手抹平每一寸皱痕,喉头哽咽。
    她本应该立刻烧了这张传信纸,可阿玦如今没有办法去见四婶,这是阿玦活着的证据,她想至少让四婶看一眼。
    她重新将纸张叠好,贴身放在心口,闭上眼,眼睫已经湿润。
    安玉清庵门前,白卿言下了马车,吩咐春桃和护卫队就在外面候着,她和白锦稚进去看白锦桐。
    安玉清庵在安玉山北峰,清庵中男子往来太过显眼,但如今安玉山北峰海棠花开,偶有踏青而来的文人雅士,倒是不稀奇。
    白卿言与白锦稚去祖母清修的院中转了转,从安玉清庵后门出,跟随暗记朝北峰上偏角一凉亭走去。
    白锦稚仰头便看到了凉亭中,那一身青灰色直裰,负手立于凉亭内的挺拔身影,她想叫……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来,眼泪簌簌往下掉。
    白卿言脚下步子一顿,眼眶发红,酸涩之感冲上眼眶和鼻头,眼中雾气一阵阵模糊视线。
    如今看到活生生的白卿玦就近在数丈,她才深切感觉到白卿玦活着……
    不同于秋山关救下的白卿雲那般血肉模糊,白卿玦修长的身形挺拔立在高处,仿佛从未经历过过生死和摧折,还是那个才学耀目大都的白家七郎,就好像……之前的种种皆是白卿言的一场噩梦。
    她紧咬牙关,汗津津的手紧紧攥着裙摆,朝凉亭的方向抬脚。
    “长姐小心!”白锦稚一把扶住险些绊倒的白卿言。
    白卿玦闻声猛地转身,几步走至凉亭入口,一眼便看到了高阶之下的长姐白卿言,他眼眶发热,疾步而下,在距白卿言两步之地,撩开直裰下摆,郑重跪地一拜,泪已是忍不住。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面对长姐,他再也忍不住。
    白卿玦抬头,一脸的风尘仆仆,却丝毫不损他英俊容貌,白卿玦喉头上下翻滚着,哽咽唤了一声:“长姐……”
    这一声长姐,她曾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明明该是欢喜的,可她心口闷痛,如钝刀割肉一般难受。
    她望着五官挺立,面部轮廓与四叔极为相似的白卿玦,曾经潇洒恣意的白家少年,如今已然成长为坚毅刚强的儿郎。
    蒙大难,精气不灭。
    历生死,风骨犹存。
    这……便是他们白家的好男儿!
    她松开白锦稚的手,上前欲扶起白卿玦。
    白卿玦攥住白卿言手心遍布老茧的手,如剜心般难受,他未起只是紧紧攥着白卿言的手,仰头望着白卿言那双发红的双眼:“游龙骑兵营白家七郎……白卿玦,平安还都。”
    她顿时泪如泉涌。
    祖父出征平安归来,第一件事便是带白家家眷向祖宗敬香,让每一个白家子嗣,告知祖宗他们平安还都。
    如今,只剩白卿玦一人回来。
    虽不是在白家沐浴敬香,可于白卿玦来说……有亲眷的地方,便是白家!
    有亲人听到,祖宗们也会听到。
    “长姐,我来不及回去护住五哥,我没有……护住五哥。”白卿玦死死咬着牙,此事如同大石头一般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时时无法喘息。
    战场之上,最应该被护住的不是他,而是白家真正的传承……镇国公府世子大伯白岐山的嫡子,白卿瑜!
    听到白卿玦提起阿瑜,她心如刀绞,疼得骨缝发麻。
    她用力攥住白卿玦的手,弯腰搂住白卿玦轻抚着他的脊背,哑着嗓音道:“你和阿雲能活着,长姐……长姐已经很欣慰了,总算我白家男儿,没有尽数折损南疆!活着就好……”
    “七哥!”白锦稚跪在白卿玦身旁哭喊着白卿玦,用抱住兄长,哭得喘不上气来。
    “小四……”白卿玦一手抱住白锦稚,闭上眼也无法忍住眼泪。
    白卿玦跪地未起,因为亲人的怀抱,再克制不住心中悲痛,他紧紧咬着牙不愿意哭出声却还是弄湿了长姐的衣衫。
    姐弟三人哭成一团,良久之后,才坐于凉亭之中,听白卿玦说起南疆之事。
    白卿玦与白卿雲受命带骑兵绕川岭直奔西凉云京,杀西凉一个措手不及。
    第343章 问鼎中原
    可,行至荆河两人察觉有异,欲折返回护白卿瑜,却遭遇埋伏……
    白卿玦坐骑护主而亡,自己也身受重伤,他让白卿雲舍他逃命,可白卿雲却说祖父有命,不论何时,庶护嫡,他们既然赶不回去护住五哥白卿瑜,那白卿雲便舍命护七哥这位嫡子。
    战况危及,白卿雲只能匆忙给白卿玦换上普通士兵甲胄,将他推入荆河……给他博一线生机。
    后来,白卿玦被奴隶贩子所救,奴隶贩子见白卿玦身上有值钱的物件儿全都拿了去,倒也不算是黑心,好歹给白卿玦请了大夫给医治,总算是救了白卿玦一命。
    这期间,白卿玦几次想走,想回南疆战场去,可他身体弱到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跑。
    直到白卿玦在蒙城市集上,出手救那姑娘,反被萧容衍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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