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堂课,很快就开始了。
金知蝉让木栋将所有人的答案全都收了上来,她只是把霍去病所写的答案大略的看了看,并没有在当场阅读其他人的答案。
看完之后,金知蝉略微惊奇地看了一眼霍去病,便立即开始了第二堂课的内容。
这一次,她的手中依然没有拿任何书籍。
而且,金知蝉今天所讲的内容几乎与昨天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现如今,我大汉四境之外,唯一可以威胁到我们安全的,就只有匈奴人。我知道,直到现在,有很多儒生、黄老学派的人都反对陛下执政以来,一反常态,不在于匈奴人和亲,而是直接和他们正面交锋。
若是没有车骑将军的那一战,直到现在,我们大汉与匈奴交锋的记录,基本上都是败绩。可陛下他为什么依然要这么做呢?仅仅就像是那些反对者所想的,陛下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武功吗?
对于这个问题,你们应该回去好好的想一想。
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我认为凡是反对这件事的人,他们都没有亲身去体验一下那些一直生活在与匈奴交界边郡中百姓们生活。如果我是皇帝的话,我就把这些反对者的全家都迁居到辽东郡和辽西郡去,亲身感受一下,生活在那里的百姓是如何每日都在恐惧中度日。
文皇帝和先帝都曾与匈奴人和亲,可是,你们何曾见过匈奴人真正守约过,和亲之后,他们每年依然还是会派大量的骑兵渗透进入沿边各郡,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我在这里用一个非常形容词汇来形容一下匈奴人的这种作为——打草谷。匈奴人把我大汉境内的粮食和百姓们都当成他们自家地里面的粮食和蔬菜,想拿的时候,自己就来采。
我问问你们,与这样的恶邻和亲,真得有意义吗?”
说道这里,金知蝉故意停顿了一下,大部分学员被她的这番话,说得是热血沸腾,立刻应和道:“没有,唯有杀耳!”
“好,这才不愧是我大汉的好男儿!”金知蝉很满意学员们的反应,不过,大度的她也顺便把那几个面露不屑之色的小子暗暗记在心中。
“匈奴人每年到我汉境内,有三个目的,一是为了练兵,二是为了抢夺粮食和其他物资,三就是为了抢夺人口。在他们抢夺的过程当中,除了那些敢于反抗的人会被杀死之外,还有两类人也会被杀——老人和幼童。
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陛下不反击的话,若是有一天边郡城池和长城全都被攻破,那里的军民全都被杀死。在座的诸位,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兄弟姐妹,还有未来的妻子,他们还能够有这么安逸的生活吗?正是有了边郡军民血的付出,你们才能在长安城里面安安稳稳地生活。
陛下不反击的话,匈奴人通过掳掠汉境,便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而我大汉却会变得越来越虚弱。此消彼长之下,若是按照依然愿意和匈奴人和亲的那些大臣们的想法,我这个副校长便准备移居到巴蜀去。起码,匈奴人的骑兵是越不过重山的阻隔的。”
金知蝉说完之后,大教室内外一片哗然。
刘彻此刻更是有了一种当初伯牙见到钟子期的心情,知音难求啊!
很多学员从这番话中,这才领悟到,若不是北方边郡的军民奋勇杀敌,以巨大的牺牲阻碍了匈奴骑兵进一步渗透,内陆地区,像是关中,黄河以北地区,全都会受到波及。
一旦边境的人真得被杀光了,就连黄河都无法保障大汉子民的安全。
“好了,既然我们知道了匈奴人的目的。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应对呢?
我在这里,要大胆的批评一下皇帝陛下,除了上一次车骑将军夺取河套那一战之外,之前陛下部署的所有对匈奴人战事,命令全都非常糟糕。明明我大汉无论在战马数量,骑兵的能力,在塞外与匈奴人相比有着绝大的劣势。
可陛下他呢?
不但没有集中兵力,想方设法寻找匈奴人的弱点,各个击破,反而将仅有的精兵分散开来,在塞外赌博似得寻找匈奴人的主力与其决战。李广将军和公孙敖将军损失了近两万的精兵,固然是他们指挥上的失误,可是,这里面未必没有陛下乱命的因素在内。
这样的命令,实在是糟糕透顶。
相对于匈奴骑兵,我大汉军队的优势都有哪些,你们当中有谁能够列举出来。”
金知蝉明知道刘彻就在大教室的窗外偷听,可她依然还是这么说了。
几乎所有学员都被金知蝉的话吓傻了,可霍去病没有。
金知蝉的话音刚落,霍去病就立刻站了起来,大声回答道:“副校长,我大汉军队的优势,每一种兵器都比匈奴人精良,善于防守,……”
兴奋过了头的他,却也只罗列除了这两种。
被霍去病这么一搅和,在座的其他学员也都暂时忘记了惧怕,纷纷跟身旁的同学小声议论起来。
“陛下,您不要紧吧!”春陀小心翼翼地问道。
金知蝉刚才所说的话,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不是那句我如果是皇帝的话,而是公然指斥陛下下达的军令都是乱命。
因为在场的将军都知道,卫青偷袭右贤王王庭,和夺取河套地区,那都是金知蝉制定的计划。只是未向百姓散播这个消息,可朝中的很多大臣都知道此事。也就是说,刘彻在对匈奴发动战事当中,所下的命令从来就没有对过。
“呵呵呵,朕有什么可要紧的吗?”刘彻笑着回答道。
金知蝉所说的话,虽然初听很气人,但是,细细琢磨一番,刘彻就明白,他这个外甥女句句说得都是大实话。
“你们几个又想到了什么,不妨现在就说出来。”刘彻没有管战战兢兢地春陀,扭过头看着卫青问道。
众将俱都是摇了摇头,霍去病虽然只说了两个,却已经把他们能够想到的全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