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管家,宁管家,大事不好了,官兵打上门来了。”这一边朝里面飞奔,一边大声嚷嚷道。
宁成知机的走了出来,拦在这个学徒的面前,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喝问道:“你瞎嚷嚷什么,心惊扰了夫人。你看看,不就是让你杀一只鸡吗?用得着把鸡血撒得整个院都是。”
宁成故意把话的声音放得很大,就是要让外面的人听见。
刚才,他们再扶卫青jiru院中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肯定会在院中留下血迹。金知蝉让铁梨花招这个人比较糊涂的学徒在门前杀鸡,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如今看来,效果非常显著。就连宁成这个善于断案的人也找不出院中有什么破绽。
这个时候的金府门外,铁平露面了。
追兵的头领居然还是他的熟人。
“陈宫尉,什么大事,需要您亲自出马?”铁平朝来人深施一礼道。
此人是窦太主夫婿堂邑侯陈午的族侄,原本也是郎官军中的一员,后来,成了窦太主府上的护卫头领。
一看到此人,铁平心里面就直打鼓,一旦此事那人牵扯到了窦太主,事态就要严重的多了。
怎么又是窦太主呢?
在院中探听外面消息的宁成,一听铁平问的话,就知道来人是谁。他心中想,是不是窦太主和修成君八字不合,怎么两家之前老是无端端起冲突呢?
“铁兄,别来无恙!多余的话,我就不了,刚才是不是有人十几骑来了东平里。这些人往哪个方向去了。还请铁兄明示,这可是窦太主亲自吩咐下来,一定要拿到的人。铁兄这里不会有人想要包庇那些逃犯吧?听你如今当了修成君家的管家,想必日也是春风如意吧!可不要辜负了这样的好日。”陈宫尉这话得极不气,明里是叙旧,实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那边!”铁平用手一指北面,道:“那十几骑全都往北面跑了。若无其他事,告辞!对了,铁某如今不是金府的官家,只是这个东平里的里长而已。”
话不投机半句多,陈宫尉并不完全信任铁平的话,派人又在三仙女镇中查探了一番。可那两个军中善于寻踪的人查探完之后,头上冒了汗了。
一到了三仙女镇,他们根本无法查明追捕对象究竟是朝哪个方向跑得,卫青被救入金府,追踪的人便少了一条血迹的线索。
从三仙女镇开始,正北方,正东方和正南方,都能看到路上有十余匹马奔跑的痕迹。
陈宫尉得知这一情况之后,他望了望铁平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老实,金知蝉让人在门口杀鸡撒血这件事做得有些欲盖弥彰。当然,她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窦太主派来的人狗急跳墙。
一旦在周边找不到卫青,这个带队的陈宫尉指不定就会带人硬要闯入金府,强行搜查,万一让他们发现地上残留血迹的话,那就百口莫辩了。
可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陈宫尉也不敢贸然带人闯入金府。
之前金府为了蔬菜的事情,主动向窦太主的府上送蔬菜,在外人看来,这是金府向窦太主主动俯首。可明眼人都知道,因为这件事,让刘彻对窦太主颇有微辞。
为了这件事,刘彻把陈午叫到身边,教育了一番,让他严加管束府中之人。这也是后来那位强抢金府牛车的管事被剁碎了喂狗的真正原因,这家伙吃里爬外还不会让窦太主如此的生气,只要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管事让窦太主在长安城中很是丢了面。
按下心中的疑惑,陈宫尉这才带的人多,足有两百多人,他命令两个副手,分出一部分人马朝着正南和正东两个方向追击。而他自己则亲自带领剩余的人马,朝着正北方追击而去。
因为,他知道,卫青和公孙敖那些人一旦逃过渭河,他再想抓住卫青,就非常困难了。
那两路分兵追击的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正东路那边根本就是金府的护卫,跟着金家的运菜队一起去的新丰县。而正南方的那十匹马的脚印却是昨天从三仙女镇离开的一对商留下的。
而陈宫尉纵马飞奔到渭河岸边的时候,只能从对岸的河岸上,看到一些马匹留下的痕迹。东平里如今还没有展开航运业,自然没有足够的船舶送陈宫尉的人到对岸去。
陈宫尉只好把带来的人全都分成队伍散开,彻查东平里周边有无卫青那伙人的痕迹。
而这时,修成君、东方朔、铁平和宁成才知道金知蝉敢收留卫青的真正原因。
建元二年春,从灞上扫墓归来,刘彻在姐姐平阳公主府中第一次遇到了卫夫,也就是后来的卫皇后。
建元三年,陈皇后与刘彻成婚多年,善妒而无后,而卫夫已经怀有龙种的事情也传了出去。
窦太主和陈皇后自然不能那卫夫出气,于是,这娘俩个把气出在了卫青这个一文不名的建章给事身上。
窦太主先开始只是派十几个找到卫青,准备杀了他。结果,这件事被他的好友公孙敖得知,他立即招募了不少好友在半路上将卫青劫了下来。
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那可是窦太主的护卫,整个长安城中,她的权势可以排在第三位,仅次于太皇太后窦姬和刘彻,就连王太后的家人见到窦太主,也得退避三舍。
于是,得到消息之后,窦太主立刻派陈宫尉率领府上的护卫亲自捉拿卫青等人。
卫青和公孙敖逃出长安城之后,也不知道听了谁的鬼主意,走投无路之下,居然想到了来东平里,向修成君求援。
好在当时,金知蝉听了这么一耳朵,救下了卫青,她可是生怕因为自己穿越的缘故,让这位名震天下的大将军英年早逝。
东方朔的书房中,在场四人听完之后,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窦太主和陈皇后的确是势大,可那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