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吗?”人流穿梭的银座大街上,引来路人侧目的君月城拿着烤红薯,对旁边的青年问道。在旁人看来,这个穿着怪异的女孩和略显平庸的男孩仿佛是情侣,却没有那种亲亲我我的气氛。
枇杷已经习惯了与这些女孩相处时别人投来的羡慕目光:“你是在说黄普雷吗?”
“一个工作都没有的人我是看不出有什么资格去帮助他们,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君月城含糊不清道。
话虽如此,她却还是把话继续说下去:“那小子我见过,之前在bef商业区偷过东西,死老太婆却在警方逮捕他后放过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这么说他是…”枇杷张大了口。
“知错不改,实在难以说的上是什么好人。所以这也是我对你刚才又请他吃东西又让他睡自己住的酒店不满的原因。说不定你回酒店的时候,他已经把你的财物全偷走了。”
枇杷额头流着汗挥挥手,“不会吧,我也没什么好偷的东西,钱也都在卡里,诺,卡也在我身上…等等,我卡呢?”
此刻君月城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眼神,让枇杷格外的尴尬,看样子黄普雷把他的皮夹子给摸了,要知道枇杷的感知能力远超常人,这样对方都能下手,不得不说黄普雷在偷盗方面的天赋远超他们想象。
“好了,要我报警吗?”君月城饶有兴趣的问道,仿佛是专门为了看他笑话才这么说的。“反正他已经有案底了,找起来很快的。”
“不,”想了片刻后枇杷拒绝了这个提议,“不需要这么做。”
“头痛,本来还想着你好歹发了一点工资,来讹你一天的饭钱,看样子我只能自己掏腰包了。”想了半天后,君月城看了看钱包咬咬牙,“这次你好好记住,你得还我十顿饭。”
“好…好…”
如君月城所猜的那样,枇杷回到酒店的时候发现自己犯了大错。进门一瞬间,他有种错觉,自己不是进了那个每天都有人打扫的整洁房间,而是进了装修的毛呸房。酒店的电视机、床单杯子,连浴室里的洗漱用品甚至是花洒都给搬走了。
事情到了这份上,枇杷居然倒也不生气,十分好笑的叫来了酒店工作人员。由于枇杷似乎忘了告知酒店方是自己放他进屋休息的,所以酒店方大方的承认是他们管理的失误,并承诺马上安排换房。
不过枇杷在重新登记身份的时候,遇到了难题,他的身份证连同皮夹子一起被黄普雷给摸走了。以至于酒店没法给他重新安排入住,这是个尴尬的局面。搞到后面,枇杷只好去最近的派出所办了个临时证明才解决这一切。
“老弟,你偷走我的衣服和钱也就算了,身份证好歹还我啊。”枇杷叹了口气,他的财物损失并不大,因为现金比较少,那些卡没有密码黄普雷是取不出来钱的,可衣服没了枇杷就得重买了,图贝尔是高蓬莱见天气转凉特地为他买的夹克和外套,都得自己掏钱了。
因为高蓬莱知道肯定会痛骂他的,引狼入室这种蠢事都做得出来。不过枇杷是由心没有感到任何愤怒,单纯只是觉得这件事很好笑,既没有后悔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
于是,命运又给他安排了一出好戏。
从派出所登记完身份出来,夜已深,不知因为何种原因,旁边居然有个二手货市场,枇杷看了看对面饭点里传来了的黄焖鸡米饭的香味,叹了口气,银行都已经关门,重新办理卡是不现实的。在这个网络支付便利的年代,他为之前拒绝开通网银支付而付出了代价——因为枇杷觉得这很不安全。如今,哪怕卡里还有不少钱,他也只能饿着肚子回去了。
酒店冰箱里好像有方便面,想到这里,枇杷的肚子不由就咕噜咕噜响起来。穿过已经打烊的二手货市场的时候,正好因为想事情而忽略了旁边走出来的人。不过他敏捷的身手帮了大忙,还是避开与对方撞成一团。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也避开了。反应速度不错啊,枇杷想到,抬头正好与同样傻眼的黄普雷对上了视线。
“枇…枇杷先生…”
撞见了苦主,哪有不跑的道理,黄普雷撒腿就跑。背后居然倒没有像往常那些“受害者”那样连忙传来“别跑”的呼喊,只是黄普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道疾风已经从脑后勺袭来,领子被一揪他失去平衡翻倒在地上。
枇杷大气都不喘,神情失望的看着他。
“老弟,你这就没意思了啊,哪有你这样玩的,你偷走我其它什么,我也就当你家境不好算了。可你身份证得还我啊…”
身份证你拿着总归没用吧,可枇杷还是想太多,没想到黄普雷在黑市里居然连他身份证都卖掉了,而且据他所说,他的身份证还卖了一千多快。算是这趟除电视机外最大的收获。
“你也太过分了吧,身份证你都不给我留?”枇杷鼻子都气歪了,农夫与蛇的故事他是听过,可没想到现实社会中也能遇到这样的“蛇”,自己救了对方还请他吃了顿早餐,反过来就把自己偷个精光。嘿,你还别说,居然能从咱武当弟子身上偷到东西,也算很有本事了。
结果黄普雷只是大口喘气,眼神十分鸡贼的看着他,仿佛只要枇杷一不留意就会逃跑,事情发展到这份上,枇杷也觉得自己再怎么也得狠下心了,直接崴着黄普雷的胳膊就往派出所那边拉:“跟我走,让我在派出所门口撞见你,算是你倒霉。”
“不要!放开我!”
令枇杷都没想到的是,黄普雷居然很顽强的对抗着他的拉耸,他的力量自然没办法和枇杷这样的人相比,要把他推过去自然是不难,可枇杷哪怕对他关节反向施力,都不能把他推动,甚至手崴到了几乎快断让人痛不欲生的角度,黄普雷依然很拼命的反抗着,“不,我不能再进宫了,不然,不然我的学业….”
这倒是提醒了枇杷,君月城有说过黄普雷曾经被抓过,不过又放出来了。如果真牵涉到学业,自己是否该把他放了呢,可万一他又重蹈覆辙怎么办,就这次的农夫与蛇的故事来看,这个小老弟很有可能会那么做的。
“喂,你们两个,在搞什么!”
他们忘了,这是在派出所门口。因为是深夜,里面值班的民警见门口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自然是要过来管的,他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只要形势不对,就准备把后面的战友一起招呼过来把这两人抓回去。
“哦,没事,民警同志。”枇杷尴尬的笑了笑,“我跟这老弟在闹着玩呢,没事,没事,你说吧,老弟?”
黄普雷也很难看的笑了笑。
“是啊是啊,我们是好朋友呢,民警大哥。”
在民警带有警惕的目送中,枇杷看似热情实则紧紧勒搭在黄普雷的肩膀上,很少见的以不悦的情绪道:
“老弟,我们是朋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