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高蓬莱的尾随,正门是不可能走了。
“对不起店长,今天我想要请假…薪水的话,就不要发了吧。”
还没等思维速度较慢的中年店长回应,苏妍大步流星,衣服也不换直接带着枇杷从后门走了出去
“你一定需要我的帮忙吧,这样,这边一南一北两条路,我们分头追,效率会高一点。”无视着路人好奇的目光,苏妍穿着女仆装在前面领路,为两人安排个恰当的计划。
等找到奈奈莉,一定要谢谢苏妍。枇杷也不废话,直接按照苏妍的指示朝着南方奔去。
他前段时间也才刚经历过师傅重病的状况,很清楚需要钱的时候人会多么绝望。苏妍能够经受住诱惑不要那笔钱,不管怎么样,刚才苏妍抗拒重金诱惑的做法,对枇杷来讲震惊之余还有着深深的感激。
云钱到底跑往哪个方向了,枇杷刚才就试图打给他,结果发现这小子手机关机了,极有可能是没电了。苏妍说他出来的匆忙,手机的电量确也快到极限了。
人忙起来就没完没了,等到夕阳落山的时候,他终于撞见了云钱,正在沿路的健身公园旁边蹲着喘气。抬头见到枇杷,他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不好意思,没追到啊,枇杷兄弟…”
“没…没事。”看着小胖子热的满脸通红,气喘如牛的模样,他也很不是滋味,这都是自己没第一时间找他导致的,哪怕早半个小时打给云钱,这后面的麻烦都可以避免,是他自己的错,怎么能怪云钱呢。
婉拒了云钱一起吃晚餐的请求,并且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听苏妍讲云钱昨晚还通了宵,身体这么下去可要不得。而她自己却继续勉强着疲劳的身体沿路找寻,丝毫未见奈奈莉的影子。最终,他和同样被汗洗刷的浑身湿透的苏妍碰见了面。
“抱歉,没找到。”女仆小姐用手扇着额角,海州市的夏季又闷又湿,她这一身女仆装在凉气十足的店里还凑合,到了外面就跟蒸笼似的,她还不能脱下来。
枇杷摇摇头,苦笑道:“快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可是…”
“都是我的错,红叶小姐说的对,都是我不对,我为什么不能够更厚脸皮一点留下来呢,留下来就没那么多事了。”说着说着,枇杷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浑身一股躁动,驱使着他继续往前走,苏妍的话似乎成了耳边风。“我要去找…”
他自顾自话往前走的脚步被拦截了,苏妍见枇杷有不听劝,直接用手撑地一脚横栏在他前进的方向上——这种毫无威胁的攻击也能奏效,的确可以说明枇杷有些上头。
换成平时,枇杷只需要稍微用手脚调整一下,便能在空翻过后稳稳落到地上,现在则像是放弃抵抗似的,重重摔倒在地上,大字躺着,上面是已经昏昏暗暗流动着乌云的天空。
还有因汗湿而卷曲着鬓发苏妍那张担心的脸。
“明天再继续吧,也不差这一时。”
枇杷嘴唇动了动,没能拒绝,只好苦涩的笑笑点点头。
枇杷在拼命找奈奈莉,奈奈莉何尝没有在找枇杷呢。这两个人因为最开始几天的疏忽,没能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导致了在这信息发达的社会里,找个人都变成了大海捞针。
对奈奈莉来说,这依然是失望的一天,或者说她这种找法就是徒劳的。哪怕当时只要把枇杷的事情上点心,就不至于这么被动,连他在哪里工作都没过问,每天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照顾,理所当然的把他留在身边,自然就变成了这种束手无措的状况。
虽然很不好意思,她还是回到了胡闹按摩店,一脸担忧的木玲见到她的时候,不知有多高兴,直接上来抱住她,“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担心死我了。”
“木玲姐,我…”明明只是在这儿住过一个晚上,对方却把自己当家人一样放心上,这使长期以来独自生活(红叶的照顾很到位,却缺乏了亲情的呵护)的奈奈莉莫名有些感动。
一顿简单却美味的晚餐很快就填补了她这天所消耗的大部分能量,胡闹似乎已经吃过了,还在工作室里忙着,里面有几个老人等着他来按摩。于是在饭后,木玲自然而然的承担了洗碗的活儿。
“你出去走了这么一天,肯定累了,让姐姐来吧。”面对奈奈莉想要帮忙的举动,木玲微笑着拒绝了。
饭饱之后,奈奈莉站在店门口,有气无力的散着步。几天前,讨厌运动的她连乘电梯走下来都懒得做,现在却变成了为了蓄养体力而强行逼迫自己适应这种相对健康的生活。
不过,她还是大意了点,乞丐八叔能够经常来蹭饭,就说明胡闹这家店周边的治安可不怎么好。海州市虽然是全国最发达的城市,区域间的贫富差距如城市本身一样著名。
一个漂亮的,毫无防备的小姑娘,足以让许多社会帮派、地痞流氓瞩目。虽说夏夜还未深,这些败类也不知哪来那么好的夜间视力,居然老远就看到了正在散步审思着今天找寻过的方向的奈奈莉的身影。
不过那边的按摩店老板的厉害,他们是体会过的,曾经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过去调戏那家漂亮的老板娘木玲,甚至找上了门,那个温顺儒雅的瞎子突然性情大变,直接打趴了好几个壮小伙。这么几次之后,就没人再敢惹胡闹盲人按摩这家店了。
拳头大有话语权,这是黑社会不成文的规矩。
不过丝毫不妨碍他们随时对这个还不清楚自己被盯上的小姑娘动了歪念头,尤其隔着黑夜也能看到她那双又长又细的大腿,脸虽然没能被黯淡的路灯照亮,却依稀能看到是个绝世美人。这对只能玩玩野鸡窝里一般货色的他们来讲还是挺有诱惑力的。
换成平时,他们会搏一搏的,谁胆子大,谁今晚就玩极品女人。可今天不一样。
本区域最大的黑帮,肥猫帮,似乎要在旁边的大排档宴请贵,已经备了几十桌的酒菜招待各路兄弟。挂着肥猫这滑稽的名字,做事却凶狠之极的他们,绝不会允许这些零散的痞子或者是小帮派的人在他们这块地盘上闹事的。
说起来,他们这些小流氓也是被邀请过来的,毕竟是肥猫帮,财大气粗,不知收了多少保护费。听说除了胡闹那家店,不管大小店家,都花了钱消灾。
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大排档,只是应付小罗罗用的。肥猫帮的老大,外号姐夫的一个壮汉,正在旁边的夜店会所白金汉宫,招待着一位贵。谁也不知道,这家能够开在这混乱之极的hl区的金碧辉煌的销金窟,是他们肥猫帮撑腰的。
眼前的年轻人,比他小了至少十多岁,姐夫平日里骄横跋扈,不可一世,不少没如他意的道上人都被他剁了手指,据说海州市许多人命大案在背后都有他的影子。可这样凶猛的人,看着这个他认为有些娘炮的年轻人的时候,眼里却有种敬重感。
“啸天兄弟,喝一杯,我给你挑个好看姑娘把。”
姐夫揉了揉他红肿的酒糟鼻,热情的招待着啸天。如果不了解他,还以为这是个在街边卖西瓜的大叔呢。
啸天抱着胳膊,冷酷无比,没去碰酒杯。眼前站成一排的夜店妹,在他看来都是些糟糠之货。这么丑,也想上他啸天的床?这肥猫帮把他当什么人了?不屑浮于言表。
他妈的,这小子居然敢不给面子,虽然这么暗骂道,姐夫却丝毫不敢怠慢啸天,这个娘炮旗下武馆里出来的兄弟,组成了他肥猫帮的“敢死队”,在各种血腥残酷的黑帮对拼中,之所以能够无往不利,靠的就是这些有些功夫拳脚的“敢死队”。听说这些兄弟都是眼前这个小年轻给教的。
“姐夫老大,今天我还有个美人要陪,失陪”嘴头上说的礼貌,啸天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姐夫,直接走出了白金汉宫。
正好,离胡闹的店不远,他那双利眼,看到了奈奈莉。他立马转头,问向正尴尬不知作何应对的姐夫:
“那个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