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夫倒是淡定的很,来了看了一眼后,对宴轻说,“别大惊小怪,她的身子骨太弱,一般都要连续发热几天,只要找到了不伤身的退热法子,就没大事儿。我还照着昨天的药方子,给她熬一副药就成,幸好昨儿宫里送来的那一味药数量不少,熬过她几次高热没问题,过几天,她就不会再烧了。”
宴轻皱眉,“还要连续烧几天吗?”
“是啊,所以才让你白天睡觉,晚上好陪着她。”
宴轻没了话,对曾大夫摆摆手,“知道了。”
曾大夫转身去了。
宴轻看凌画烧的小脸通红,浑身就跟火炉里的炭火一样,到底还是心疼,药没熬好前,他依旧用帕子沾了冷水,给她敷在额头上,然后握着她的手,虚虚抱着她。
凌画有意识地哼哼唧唧,“哥哥,我难受。”
宴轻在她耳边柔声的哄,“一会儿退热药来了,就不难受了。”
“哥哥,抱着我。”
“在,抱着你。”
不多时,云落端着药送来,宴轻终于松了一口气,喂凌画一勺勺喝下,又哄了许久,她的烧退了,似是没那么难受了,才不哼唧了。
凌云扬过来瞅了一眼,有些没眼看,心里啧啧,面上却酸了吧唧地说:“你如今算是领教自己娶了个小祖宗了吧?后悔也晚了。”
宴轻不看他,把凌画的手塞进被子里,给她盖好,头也不回地说:“谁后悔了?”
凌云扬挑眉,“所以,你不止不后悔?还乐意的很了?”
宴轻“嗯”了一声。
凌云扬故意感慨,“真该让那些嚼舌头根子说宴小侯爷早晚受不了要休妻的人过来看看。”
宴轻这才转过头,“说我受不了什么?”
“受不了我七妹强势,不像个女人,打打杀杀,手段狠辣,反正,没有好话。”
宴轻转头看凌画,烧刚退下,她脸上依旧有红潮未退,柔柔弱弱地躺在那里,像是一朵轻易折损的娇花,这么看,再没有比她更柔弱更娇的人儿,尤其是她最会的就是撒娇,她不像女人,谁像女人?
他评价,“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大约都眼瞎。”
第765章 黏糊
崔言书回到京城,马车顺畅无阻地进了二皇子府。
当然,未免皇帝碍眼,二皇子府正门关着,只开后门。除了二皇子府采买的人每日出入,还有幕僚们,也每日出入,如今又加上了个崔言书,每日没有人喧闹,都悄无声息地出入来去,虽不张扬,但其实,对比东宫有三千御林军守卫森严,二皇子府已足够张扬了。
老掉牙的朝臣们,自然看不过眼,到底还是在两日后,又找去了皇帝面前。
皇帝见到老臣们就头疼,大约能猜到他们的来意,这一回,称病不起了。
皇帝病倒,都不用找理由,就是被太子与二皇子给气病的。
所以,当赵公公将老臣们拦在门外时,对老臣们唉声叹气地说:“陛下都气的吐血了时,老臣们吓的魂儿都快飞了,一个个再也想不起来进宫的理由了,都围着赵公公,问皇帝可有大碍,陛下一定要息怒,万万保重龙体啊,太子与二皇子可以慢慢教导,但陛下一定不能倒下”云云。
赵公公很是妥帖地听从了老臣们的建议,说一定会劝着陛下,只是最近几日,朝廷诸事,就都要劳烦老大人们操劳处理了,老臣们连连保证,让陛下宽心。
于是,老臣们怎么进宫来,怎么出宫去,被打发走了。
赵公公回到寝殿,对正在喝参汤的皇帝说:“陛下,人都出宫去了。”
皇帝放下参汤,叹了口气,“朕坐太子时,便想着,将来贵为天子,还能惧谁?却没想到,惧的人只多不少,朝野上下,处处操心。”
赵公公很会说话,“陛下操心的是天下黎民百姓的社稷大事儿,不是惧怕,是为了百姓,为了后梁国运罢了。”
皇帝被逗笑,“就你会说好话哄朕。”
他问:“栖云山可有消息传来,凌画如何了?”
“据说掌舵使昨夜发了高热,十分危险,幸好宫里送去了药材有一味对退热有奇效,十分难寻,曾大夫使用后,掌舵使退热了,这才脱离了危险。”赵公公一直派人关注着栖云山的消息,再加上栖云山的人没特意隐瞒,消息都及时传了回来。
皇帝问:“那宴轻呢?”
“小侯爷一直守着掌舵使床前,据说熟了半日又一夜,喂药都是小侯爷亲手喂的。”
皇帝哼了一声,“这宴轻啊,所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朕还以为,他是全天下男人里那个另类呢,没想到,也一样难过美人关。”
赵公公笑呵呵的,“小侯爷如今开了窍,知情晓趣,是好事儿。”
“是好事儿没错,也说明凌画有本事,否则为何多少年了,别的女子不行,就她行?”皇帝对凌画的心情很是复杂,“朕倒如今都有些说不准,朕当年扶持她掌管江南漕运,到底是作对了,还是做错了。”
“掌舵使接管江南漕运后,使得江南千里百姓安居乐业,国库丰盈,遇到灾情,国库有银子拨款,救治了无数百姓,陛下是做对了吧?”赵公公斟酌着说词。
皇帝长叹,“对,这样说,是作对了。”
皇帝到底不是个利己的君王,不是只顾自己享受的帝王,他放眼的是天下百姓,所以,当初才一己之力提拔凌画以女子之身入朝,掌管江南漕运,这在后梁历史上,是开辟了先河,太祖和先皇时,也未曾有过,是以才遭到了朝臣们集体反对,逼迫凌画当初立下军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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