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枕正想喝酒,于是应了叶瑞的相邀,在叶瑞的府邸,与他对坐,这是萧枕来岭山一个半月后,第一次与叶瑞正式会面。
萧枕先以酒赔罪,“二殿下,将你请来岭山,有所得罪了。”
萧枕笑了一下,“是得罪了我。”
他被困岭山一个半月,岭山王与王世子叶瑞这一个半月期间,没什么表示,明明知道,还任由那些人限制他的自由。虽然比坐牢强许多,但也是困在院子里不能出去。
叶瑞亲自给他满上酒,“在下以酒赔罪,还请二殿下见谅。”
“见谅倒是好说。”萧枕也不拿捏,对叶瑞直接说,“岭山不扶持我没关系,但别扶持我大哥就行。他不配坐那个位置,就连如今的储君之位,都不配。”
“自然。”叶瑞点头,“岭山瞧不上东宫那位。”
就冲衡川郡绵延千里堤坝冲毁背后是东宫挪用了修筑堤坝的银款,东宫那位储君,就不配坐那个位置,那个位置该给爱民如子的人。
二殿下萧枕,他也已了解的差不多了,他之所以被温启良的人追上追杀到障毒林,是因为路上为救百姓,逼迫官府开仓放粮,而耽搁了行程,没能及时赶到衡川郡与望书等人以及岭山他派出的苍云卫汇和,才被岭山的其他人派人劫来了岭山。
当年救凌画的二殿下,如今凌画扶持的他,是个有仁善之心把百姓放在当前的人。
若是这样的人坐上那个位置,他与岭山,自会敬重的。
萧枕闻言端起酒盏,“那就好。”
叶瑞与其碰杯,“二殿下不止心地仁善,还心胸宽广,不计前嫌,在下多有失敬了。”
萧枕自嘲一笑,“我有什么仁善之心,只不过是想救出冷宫中我的母妃,只不过想到若是有朝一日我登基,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都是我的子民罢了。谈仁善之心,过谦了。”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二殿下不必自谦。”叶瑞摇头。
萧枕一饮而尽,“若非遇到她,救了她,我怕是早就没有什么大局的是非观了。”
叶瑞也跟着一饮而尽,笑着说,“表妹心肠虽然被当年的凌家大难以及这三年的磨砺给染黑了,但到底,她不算是长歪,虽然没多少良善之心,但是是非大局观,的确是有的,所以,她扶持二殿下,也不全是靠当年的救命之恩,十年如一日助二殿下登上那个位置。”
萧枕看着叶瑞,“叶世子很了解表妹吗?”
“还算了解。”叶瑞笑着说,“年少时,她由叔外公带着来岭山,当时祖父让她劝说外公认回岭山,她当时年纪还小,但却直接说了一句,若是将叔外公认回岭山,当今陛下怕是立马就炸了,岭山哪怕不想反,也得反了。”
萧枕不意外地啧了一声。
若是他父皇知道后梁首富王晋是岭山的人,认祖归宗岭山,自然会炸的。
叶瑞感慨,“当年她才那么大点儿,能说出这番见地的话来,我祖父便动了心思,想将她许配给我。”
萧枕扬了扬眉,“那你祖父怎么不抢?”
叶瑞摇头,“叔祖父不同意。”
萧枕又啧了一声。
叶瑞对他一笑,“二殿下很喜欢我表妹吧?”
萧枕承认,“那又如何?”
叶瑞点头,“是啊,那又如何?能让表妹披星戴月赶回去成婚的人,也只是一个宴小侯爷罢了。”
萧枕偏过头,又偏了回来,淡淡一笑,“她还为了我推迟婚期呢?宴轻若是对她不好,一味作死,我总不会饶了他。”
叶瑞再次举杯,“二殿下只嘴上说不行,如今的你,就算宴小侯爷对表妹不好,你也奈何不了他,你得坐上太子之位,或者,有朝一日,登上那个位置才行。”
萧枕眯了一下眼睛,“自然。”
若他一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二皇子,是永远也奈何不了宴轻的,只有他主宰天下了,若宴轻对她不好,他才能够强硬出手。
叶瑞很会洞察人心,他笑着问萧枕,“那么二殿下,你是希望宴小侯爷对表妹好呢?还是希望对她不好呢?”
萧枕顿了一下,沉默不语。
叶瑞笑,“很难回答吧?”
萧枕不置可否。
他既希望宴轻对她好,又希望宴轻对她不好,这种感情,是十分矛盾的,或许,但凡涉及到凌画的事儿,他总会很矛盾。
叶瑞见萧枕不回答,便懂了,忽然对他问,“二殿下要不要与岭山谈一笔买卖?”
萧枕“哦?”了一声,“什么买卖?”
叶瑞捻了一下手指,“我岭山女儿众多,祖父说了,若是二殿下肯联姻,岭山便可破例扶持二殿下。”
萧枕被气笑了,“不联姻。”
叶瑞没想到他这么干脆,“若是岭山出手,幽州温家,即便温行之厉害,有岭山扶持二殿下,二殿下也会很快就能拉东宫下马,早些坐上那个位置,而殿下心仪的表妹,是不可能会嫁给二殿下的,哪怕宴小侯爷对她不好,她也不会择二殿下而就,她是那个只要做了宝剑,便不会做暖枕的人。”
萧枕毫不犹豫,“即便这样,我也不联姻。”
叶瑞好奇了,“二殿下能说说理由吗?有岭山扶持,二殿下早日得到那个位置不好吗?你不是想救出困居冷宫的端妃娘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