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是您丈夫留下来的遗物,如果这样烧掉的话,那就太对不起您的丈夫了!”
“轻鸿,你是被冻糊涂了吧?”
老人以一种无辜的眼神望着他,耐心开解道:“现在连活人都顾全不了,你还在意一个去世十多年的死人的感受?”
“对得起,又或者对不起,那不是凭一两句话就能说了算的。”
“一个人说话做事,不外乎就是听其言,观其行。”
“只要做到问心无愧,那么就不存在什么对不起的。”
“何况你若是熬不过今晚的话,那么这批古典红木家具,同样会落到耀华那不孝子的身上。”
“与其被他给夺去,我还不如将这些红木家具烧了来救你的性命呢!”
“对了,我还需要一些引火的东西!”
言罢,老太太也不管轻鸿愿意与否,只管直奔别墅的二楼,二话不说就从二楼上背了一张红木打造的小椅子下来。
这椅子看着也有一些年头了,那种雕花的做工一看就是古人的手艺,纹路做得特别的细致。
虽然过了数百年的时间,但这些椅子却保存的非常好,从椅子上光洁的表面就能略知一二。
虽然轻鸿并不懂现在红木家具的行情,但他也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绝对不一般。
如今要把这么好的古董给烧掉,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在轻鸿心中翻江倒海之际,老人已经拿起菜刀,三下五除二的将椅子给大卸八块了。
不得不说这位李老太太确实是一个奇人。
既能下得了厨房,又能上得了厅堂,能装疯,能卖萌,论及斗智斗力,更是让轻鸿佩服不已。
如今以七十多岁的高龄,却将忍痛将老伴留下来的珍贵物品烧了来救轻鸿这个异乡人的性命,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是一个普通老太太能够做到的。
此时此刻,轻鸿对于李老太太的敬佩之情,无形之中又增加了几分。
同时心中也暗自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帮助老人对付李耀华那个不孝子。
将椅子给拆了之后,老人又从书架上拿了几套古书出来,噼里啪啦的全都给碎成片,然后放在一个黄铜打造的盆子里,一股脑的全都给点燃了。
老人在一旁撕书的时候,轻鸿就隐约看到了书本上面写的几个泛黄的大字:“天工开物。”
这本书轻鸿并不陌生,以前在学校学习历史的时候,他就曾听历史老师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这本书,并大赞此书是一本社会科学类的百科全书。
虽然说这一本仅仅只是后人修的合订本,但从那古朴的外表,以及蓝色的封面来看,显然也是一本有些年代的古书。
可惜老太太这时为了救轻鸿,早就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三两下便将整本书都给撕成片,然后全都点上了火。
随着火焰缓缓的升腾出来,屋子内的气温也越来越高,轻鸿终于感觉不再瑟瑟发抖了。
“谢谢你啊,阿姨。”
轻鸿缓缓掀开被子,蹲在黄铜打造的盆子边不无感慨的说。
“气什么呢。”
老人浅浅一笑,准备伸出手来拍轻鸿的肩膀。
轻鸿见状连忙强行挪开身子,担忧的提醒:“阿姨,千万不要碰我的身体,如今我的身体已经被厉鬼之气侵袭,您现在年事已高,若是碰到我的身体的话,也会跟我一样被鬼气侵袭的。”
“这么严重吗?”
老人一脸迷茫的说:“难道这玩意还能传染不成?”
“嗯。”
轻鸿勉强咧嘴笑了笑,但却并没有多作解释。
“轻鸿,你怎么会被厉鬼的鬼气所伤呢?”
“你不是跟我说去帮前几晚被害的女孩子超渡吗?”
“她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不是她。”
轻鸿苦笑着摇头道:“是一个叫严丰的厉鬼打伤的我,而之前附近发生的几次凶手案,也都是他所为!”
“严丰!”
老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居然震了一震,随即万分惊讶的盯着轻鸿,追问道:“你确定打伤你的那个厉鬼叫做严丰?”
“对啊……”
轻鸿疑惑的望了老人一眼,对于她如此夸张的举动倒是颇为好奇。
从她的表现来看,显然这个叫严丰的男鬼并不陌生。
为此轻鸿又再度追问:“阿姨,您是不是认识他啊?”
“不认识。”
老人第一时间摇头道:“我只知道曾经的五邑地区,有一个叫做严丰的人,但是在很多年以前,他就已经跳楼惨死了!”
“之后一段时间里,五邑地区不断的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那时候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些坊间传说罢了,想不到今天你居然真的遇到了严丰!”
“如此说来,这个严丰很有名气?”
“是的。”
老人略一颌首,缓缓道:“在很多年前,当时的五邑地区还很落后,工业体系也还没有兴起。”
“你可能不知道吧,五邑地区是有名的华侨之乡,当时有一位外国的华侨,他带着大量的资金回来国内,扬言要发展五邑市区。”
“当时他在旧城区规划了一块地,并打算建一个广场。”
“如果从现在的眼光来看,这确实是一个有利于五邑市区发展的好契机。”
“但当时的原住民非常反感这个计划,他们认为修建广场会占用他们的居住空间,而且还会损毁他们的祖宅,从而导致大家无家可归。”
“所以乡邻之间联合起来,抵抗开发商派来的拆迁队。”
“当时拆迁队的管理人员,他的名字就叫严丰。”
“据传他这个人非常的心狠,而且手段也很多,并且非常的好色贪杯,拆迁队的人背地里都叫他色鬼丰。”
“后来在他的铁腕手段之下,那些反抗的原住民被打得死的死,伤的伤,就在人们绝望之际,一把无情的大火突然在城中村点燃,那些顽强抵抗的市民很多都葬身于火海之中。”
“最终只剩下几个侥幸从火海中逃生的人,他们抵抗不了拆迁队的暴力,只能一个个搬离了那一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