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萝直到上了马车才想起锦囊的事,方才裴珩送她上了马车,又赶去了宫里,亦不知晚上又该几时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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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病发,天子震怒,直言要将今日惹贵妃发病的人就地处置了,朝臣闻言纷纷上凑此举不妥,堂堂天子怎可为了皇妃视人命如草芥。
勤政殿内,皇帝将折子狠狠甩在地上,面上很是不悦,一窝心的气没处撒,眼尾扫到裴,于是道,“朕听闻裴爱卿府上近日里住进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乃爱卿弟媳,前日里御史台可没少给朕这里送折子弹劾此事,朕是压了又压,如今御史台各位大人都在,不知裴爱卿作何解释?”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从前司礼监掌印尚在,他裴珩又是萧掌印左膀右臂,人人都忌惮着。
如今萧辞身在天牢之中,对裴珩也没有从前那般怕着了,就连弹劾的折子都敢往上递,只不过明面上还是有所忌惮,毕竟侯府深厚根基还在,不是轻易便能撼倒的。
裴珩冷眼扫过底下众人,面上不动声色,似乎正在被皇帝问罪的不是他,他淡淡对皇帝道,“回陛下,那女子与家弟早已和离,臣手家弟临终所托照料好她,接到府内,也并无不德之举。”
皇帝点点头,“朕听闻裴爱卿重情义,看来确是如此。”
朝臣中忽然有人道,“裴大人虽重情义养了弟媳,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宅,其中清白,无人可证,传出去,多少容易落下个有违伦理,私德有亏的罪名来,实在不妥,不妥呀。”
先前调查萧辞时,皇帝便已顺着将裴珩的事摸了个清,就连前阵子裴珩带着那位小娘子一同去凉州他都晓得,这么些年来也未见着哪个女人能叫他如此上心,走哪都带在身边,想到萧辞与沈宝蔻一事,他裴珩没少掺和,偏生又拿不出法子治他的罪,皇帝越想心里头越不舒坦,想了想道,“你们御史台这些老腐朽,如今哪里能凭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儿说治罪便治罪,不若想想怎么替裴爱卿解决此事,毕竟侯府是清清白白的簪缨世家,染不得污点。”
“是是是,陛下圣明。”
“朕瞧着将那小娘子嫁出去便是了不就行了?”皇帝抬抬手,招来小太监,“传朕口令,让宫里的画师去描描京城里的公子的画像,落成之后立刻送到督主府。”
“陛下英明。”
裴珩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退后一步,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冰冷,“臣谢过陛下。”
皇帝见状,龙袍内的手紧紧握了握,裴珩的反应叫他这一口气没有成功撒出来。
以他对裴珩的了解,这人指不定是装出来的。
他不信裴珩真能忍得住,或者说,这人压根就没看上那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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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
裴珩是第二日上午回来的。
谢幼萝从后院厨房出来时,前头院子里传来动静。
她提着食盒直接去了花厅。
自有懂事地告知裴珩她在这里。
“三爷。”花厅入口处男人缓缓走过来,远远便看见那个摆弄膳食的姑娘正抬眸望向自己,她轻轻的唤他,眼角那颗泪痣随着她微微上扬的眼尾一道动了起来,犹如一只娇憨的小狐狸,心底那股子郁气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以后不用等我。”他顿了顿,侍女端来水盆,他净了手坐了过来,“最近忙。”
谢幼萝瞧着似乎有些奇怪,只乖乖点头,没有说别的话,直到将碗碟都置放好,才道,“三爷,您用膳吧,我先回房了。”
裴珩抬眸看她,见她当真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直接拉住她的手。
谢幼萝走不动了。
男人的手刚刚泡过温热的水,这会还是暖的,宽厚的手掌将她的娇小的手裹的刚刚好,她有些舍不得了,但是——谢幼萝微微挣扎。
她垂眸,男人的眉微微蹙着,眼底有几分不悦。
可是她没有退缩,再次动了动。
裴珩没有继续坚持,到底是将手松开了,他冷声道,“去吧。”
谢幼萝闷声应了应,随后便回了栖梧院,人刚走,裴珩便重重放下木箸,叫来府内的人问话。
小丫鬟被吓得脸色赤白,小声说道, “上午宫里来了人,送了好些画来,奴婢不敢细看,那送东西的人又说是代三爷送来的,随后谢姑娘就回屋里再没出来,奴婢——”
裴珩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他没想到皇帝动作这么快,看谢幼萝这般反应,想来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白越在一旁瞅着,犹豫道,“爷,昨儿勤政殿的事外头不少人晓得了,想来谢姑娘也听了一二,要不要去栖梧院瞧瞧?”
却见裴珩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眯着眸子打量着这一桌的菜肴,也不知道这姑娘在厨房捣腾了多久,那双白净如玉般的手天生的该被妥妥护着,哪里适合做饭烧柴——他拿起碗筷,不紧不慢地细品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三爷是直男呀,钢铁直男~
第43章 你看脸的?
今日裴珩得闲,没有去宫里头,亦没有去候府,督主府却依旧冷冷清清。
栖梧院里,谢幼萝窝在软榻上,脑海里那宫人尖锐刺耳的声音挥之不去,“裴大人公务繁忙,这些画像是他令我送来的。”
昨夜宫里的事早已有人漏了嘴,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是以那宫人当真将画像送来督主府时,谢幼萝便明白了,皇帝这是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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