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萝步伐错乱,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的脸精致而嫩白,此刻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装满了惊慌失措。
“三爷,是我失礼了。”
她话刚落,就见男人伸过手来,抓起她细白的腕子。
谢幼萝的手很小,五指纤细,掌心的纹路不是那么的清晰明了,断了地方断的彻底,交错的地方又过分纠缠着。
这样的手相,不是很好。
谢幼萝以为他在看这个,想伸回手,不想那人却在她前面放了手。
他凉凉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低声道,“一会记得叫人去药房去药膏。”
这么漂亮的手,留了疤就碍眼了。
谢幼萝指尖动了动,方才烫着的地方泛了红,开始有了灼热的痛意。
她点点头。
外边他的侍从进了来,道,“三爷,掌印大人还等着您呢。”
谢幼萝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菩提珠的事来,忙问,“三爷,我掉了一个手串,您曾见过的,那日在灵堂,又给弄丢了,不晓得您后来可有见过?”
男人仿佛没有听见,只留给她一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出了这院子,那侍从摸摸脑袋,道,“爷,是不是挂了一颗珠子的手串?”
男人出声,“嗯?”
“小的记得在您那书房里,要不,小的给谢姑娘送去?”
男人晲了他一眼,冷声道,“多事。”
裴珩一走,盛嬷嬷就赶忙进来,见洒了一地的水,哎呦几声道,“都说这三爷脾气大,还真没错,一进门就砸东西的,可伤到姑娘没?”
她拿起谢幼萝的手,一看红彤彤的,显然是叫热水烫着了,她叫了碧云去拿药膏,扶着谢幼萝坐下,瞅着她这张姿色无双的脸,一颦一笑,或灵动或娇柔,总是勾人的,这么一想,盛嬷嬷吓着了,早听说这三爷喜欢生的俏的女子,这莫不是看上了谢幼萝?
这可是他弟媳——这么想也是不对,四爷与姑娘已经和离了的。
还未来得及生出一丝夫妻情分来,便说没就没了。
盛嬷嬷这么想了一通,竟红了眼。
谢幼萝瞧她竟是姚哭了,忙道,“嬷嬷,其实与三爷无关,是我方才不小心弄翻了茶壶。”
盛嬷嬷抽了抽鼻子,道,“三爷来与姑娘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看看我屋里缺不缺东西。”
盛嬷嬷这才放了心,四爷临死前,曾叫三爷替他照顾好谢幼萝,他们兄弟素来关系好,亲自跑这一趟倒也不奇怪,若是生了别的心思,她定是不允的,谢幼萝是她那四爷走之前唯一惦记着的,如今就是和离了,在盛嬷嬷眼里,那也是她们四爷的人,想到这,盛嬷嬷心中有了顾虑,她原是想要谢幼萝多出去走动走动,可如今才发现,谢幼萝这张脸,出去就是招惹男人的份,如此,倒不如在这小院子里待着,不缺吃不愁穿,有她和碧云陪着,每日逗逗乐,日子也能过不是?
她要为四爷守着谢幼萝,将来入了土,一身清白的,在黄泉路上与四爷再续这夫妻情分也是不晚的。
谢幼萝不知道盛嬷嬷这番弯弯绕绕的心思,明儿要出门,她早早便睡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喜欢捉摸不透的男主~
明天继续明天继续约~
第10章 偶遇
大雪下了一宿,染白了整个京城,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幸而这会停了。
谢幼萝推开门,瞥见盛嬷嬷叫来的两个小厮正在院里卖力地扫着积雪,渐渐辟出一道石板路来。
她披上白色夹绒的斗篷,盛嬷嬷一早起来便忧心忡忡,转念一想这冰天雪地的,估计出来的人也少,再加上谢幼萝告诉她是去的绣坊,那地是见不到什么男人的,应当是出不了什么事,不过她还是反复嘱咐碧云,跟紧了,不要去太远的地,早些回来。
原是打算坐侯府的马车去的,不过侯府这些人,多少有些狗眼看人低,打从谢幼萝同裴荀和离后,就未曾把谢幼萝当成主子,既然谢幼萝如今也不是什么夫人主子,没资格继续坐侯府的车子,三言两语便将碧云赶了出来。
碧云碰了一鼻子灰,撑着脸,正要上去骂,谢幼萝拦住她,道,“如今外边积雪正是深厚,这马车上了道估计也走不动,还是罢了。”
“这种天儿,姑娘就不该出门的。”碧云不解。
谢幼萝没说话,从后门出了侯府。
主仆俩一路上了街道,走着走着碧云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哪里是去什么绣坊的路呢。
她赶忙问,“姑娘,您这是准备去哪呢?”
“去国恩寺。”
“去那做什么?”
谢幼萝望着那条上山的路,道,“去寺庙自然是拜佛了。”
她算了日子,今日最是适宜烧香,在佛祖跟前祈福。
碧云似乎是明白了。
心道谢姑娘还真是有情有义之人,为四爷又是吃素又是抄经,现在竟顶着大雪天的上山求神拜佛去。
几年前皇帝命人修了上山的路,台阶从山脚铺到了国恩寺大雄宝殿前,山路两侧是粉白的栏杆,谢幼萝和碧云一路扶着,很快便上了去。
她们是来的刚刚好,寺里接待她们的小和尚道,早些时候已经走了好多香客,她们这会子来,倒正是人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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