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今日起,您就住到这邛崃阁,谁也不敢拿您怎么样!”
张无夭轻轻扶起想要下跪的张嬷嬷,掷地有声。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张嬷嬷为了原主做到如此地步,她占了原主的身子,也该替她做些事。
张嬷嬷早已泣不成声,她本以为,自己要在那种地方了此残生了。
却不想,还有一日能再次住进这邛崃阁里来。
“那薛氏呢?她又是什么时候进府的?”
张无夭仍是不解,薛氏姿色平平,张宜修已经有了阮清秋和柳氏,怎么还要纳了薛氏?
“唉……”
张嬷嬷又是一阵叹息:
“老爷的官越做越大,府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老夫人将我送了出来,身边便没有了可用之人,再加上,夫人身边的人也都……获了罪。”
张无夭心头一颤,获了罪……呵呵,这是找借口处理了母亲的人,怕她们回阮府告状吧……
还真是狼心狗肺!
“府里便也就添了新人。具体怎么回事老奴也不清楚,只知道老爷醉酒宿在了老夫人那里,第二日府里就多了位姨娘。”
还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可张无夭还是不理解,老夫人那么反对张宜修纳妾,为什么还愿意让薛氏去陪伴她?
张无夭不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张嬷嬷却嘲讽的笑了:
“薛姨娘痛哭着向老夫人请死,说自己不愿嫁人,只愿留在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感念她不贪图荣华富贵,非但没有怪她,还要替她做主让老爷纳了她。”
张无夭瞬间了然,以退为进,好高的段位!
不得不说这薛氏抓住了张宜修的弱点,老夫人虽看起来不易相处,内心确实顶善良的。
再加上薛氏一幅谦卑的模样,虽做了妾室,每日也是晨昏定省在老夫人那里小心伺候,自然得了老夫人好感。
“可是……你不是说老夫人她在意娘亲肚里的孩子吗?为什么我从小就自生自灭?”
张嬷嬷心疼的看向张无夭,眸子里满是无奈:
“因为,你不是男胎……”
男胎……
张无夭懂了,古人重男轻女,满心希望化作了泡影,老夫人自然不喜欢她。
“再加上您一出生,便有道士说您是……老夫人心里也是有芥蒂的。”
张无夭无奈叹气,这应该是柳氏搞的小把戏吧,以她宅斗的段位,还真有可能。
不过不得不说她很成功,这一句话,便断了她唯一的庇护。
“小姐,您别难过,王爷他待您是极好的。”
张无夭审视的看向她:
“嬷嬷,您其实一直在背后默默关注着我对吧。”
原主虽没有她敏感,可她记忆里总有一些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食物,能在她饥肠辘辘时给她冲饥。
这府里,能这么做的,恐怕只有面前这位老嬷嬷了吧。
况且,那些食物都只是一些粗粮、干窝头。
想必是张嬷嬷自己省下来的口粮。
她该怎么替原主报答面前这个女人?
更何况,她还知道她原本跟张显贵有情,若不是出了这事,她原本应该做了这府里体体面面的管家嬷嬷。
可她为了自己,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
张显贵这么些年都未曾娶妻,想来也是为了她吧……
张无夭一边想着,一边悄悄探向张嬷嬷的脉搏:
气血淤滞,身体亏空太大,她得好好替她疗养,希望能帮她调理过来。
这样,她也算替原主还了一份恩情了。
如此想着,她便命人给张嬷嬷准备房间,自己则一头扎进书房仔细研究起药方来。
亏损了这么多年,可不能一下子就补上来,否则会适得其反的。
是夜,一条黑影悄悄溜出了相府,随即便有数条身影紧跟而上。
其中一条飞速的掠往德王府去了。
张无夭独自一人来到阮家荒废的大宅里。
从那些残垣断壁依稀可以看出阮家当年的盛况。
可是究竟是因为什么,让阮家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
阮家之事没有一个人敢提起,张无夭根本就无从下手。
只知道阮家勾结外敌,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
一夜之间,连问审过堂都没有,从上到下所有人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而当年带队之人,便是如今的皇上,当年的炎王。
张无夭不相信,这么大的事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留下。
张无夭在那些倒塌的房屋中间仔细寻找着,一般这种大家族里都会有一些密室,或许这里也有什么能让她知道当年之事。
突然,一个身影极速的接近她,张无夭一个侧身直接攻了上去。
“是我!”
张无夭猛的收回砸出去的拳头,踉跄着倒退几步:
“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陈昊,银色的面具戴在他脸上,露出的半边脸上满是疲惫,眼中也全是红血丝。
“阮家的事你不要再查,这事太危险了。”
张无夭一愣: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陈昊犹豫了片刻,沉声道:
“你听我的,不要再查,等过些日子我帮你找出真相。”
张无夭倔强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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