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喜欢的。”
    怕姬姝误会，林思书说得又快又急。
    姬姝没有在意林思书补充的话，快步走到下一幅画，刚停下来，便听见慕玉竹询问：
    “你昨天进副本看到的是画上这样吗？我昨天正副本看到的，好像不是这样。”
    林思书小声说：“我看到的也不是这样。”
    慕玉竹这才注意到姬姝身后的小尾巴，不由得皱眉，怎么他又跟在师姐后面了？
    暗戳戳地瞪两眼林思书，警告他不准再黏着师姐，不由得想起和他合作的神秘人。
    那个神秘人为了破解师姐必死的宿命费尽心思，不惜抛出极高的利益和宗门合作，言语交谈中他能感受到神秘人对师姐的动心，现在师姐进来了，他反倒不出现了。
    慕玉竹心里突然有些忧愁，现在有个毛头小子骚扰师姐，师姐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她其实很温柔也容易心软，万一被那小子……
    唉，可惜一向是神秘人主动联络他和宗门长老，他没有直接联系方式，不然他一定要让神秘人“暴打”林思书的狗头，让林思书知难而退。
    另一边，姬姝大部分注意力放在画上，没注意两人之间平静表面下的暗潮汹涌，也忽略了慕玉竹心绪不定。
    画上大部分篇幅是荒凉的土地和四周怪异嶙峋的枯树，天空一角偶尔飞过一两只乌鸦，远方的古堡只露出尖尖的塔顶。
    “嗯。”姬姝指了指林思书选的那幅画，“那边还有另一个古堡出现的场景，你看看和你看到的情景一不一样。”
    接着她压低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慕玉竹全身贯注才勉强听清，一旁的林思书则茫然地看着姬姝张张合合的朱唇，似乎在奇怪为什么没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我怀疑画展上的这些……和每个玩家的经历对应。我准备找出和曾宇对应的画作，抢在他之前和管家做交易，买下那幅画。”
    慕玉竹点头：“好，那我去看看哪一张和我对应。”手上比了几个动作，“我看这两张，剩下的一张你看。”
    姬姝微微颔首，师弟刚才用门内通用传递信息的手势告诉她，他去看曾宇和欢姐选择的画作，剩下王悦的由她查看。
    她目光环顾画展大厅，玩家小动作不断，维持着表面安静又诡异的气氛。
    瞄准王悦的位置，姬姝大步走过去。
    至于身后跟着的小尾巴，她没有阻止，只要林思书不影响她的行动，她不介意。
    大多数人对自己选择的画不甚满意，没看出特殊的东西，害怕任务中提到的画被其他人的选择，眼睛余光分神注意其余玩家，见姬姝换来换去地看画，管家奥拉也没有出声阻止，心思逐渐活络起来。
    既然可以随意查看，那他们何必拘泥于眼前的画？
    一时间，大厅里玩家走来走去，脚步声重重叠叠，还有人互相交谈，评价刚才的画作，看起来颇为混乱。
    管家奥拉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皱着眉，满脸严肃：“我希望客人们能对蒙娜夫人的话做有基本的尊重。”
    众人行动的身形一顿，不约而同的看向管家，企图从他的脸色判断刚才话语的严重性。
    姬姝看到奥拉脸上愤怒表情下暗藏的兴奋，恐怕是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找茬，惩罚玩家。
    管家奥拉的能力现在应该还被副本规则严格限制。
    今天早晨她以为当场会被奥拉攻击，没想到奥拉竟然忍到现在，也没做出其余危险的举动。
    林思书被奥拉的话吓到，靠得姬姝越来越近，两人的手臂几乎要碰在一起。
    不远处的奥拉似乎察觉到林思书害怕的情绪，转头发现姬姝也在旁边，并且和林思书关系还不错。
    奥拉脸上也不再伪装愤怒的表情，露出原本隐藏着的兴奋，两只眼睛里野兽狩猎一样的目光，嘴角疯狂上扬，看向他们二人。
    姬姝不习惯有人如此接近，低头看林思书，恰巧碰到他忧虑害怕的眼神，看见林思书嘴唇被咬得发白。
    管家奥拉灼热的视线紧盯着他们不放，也有她的原因。
    姬姝身体默默地向前倾，将林思书挡在身后，不料他不肯被她挡在身后，脚下往前走了几步，执意与她并肩站立。
    林思书发现姬姝的目光，特意露出甜甜的笑容安抚姬姝，酒窝坠在脸颊两边，少年感十足。
    “既然你们坏了蒙娜夫人的规矩，让夫人不开心，古堡并不欢迎你们这样没有规矩的客人，按照以往的惯例，会被赶出古堡。但是，”管家奥拉拍拍手，一年串的女仆出现在大厅门口，放下六个画架，又转身离去。
    众人紧张的情绪弥漫大厅，屏住呼吸，等待管家的后文。
    “蒙娜夫人不想自己的画作无人欣赏，于是出了折中的法子。只要你们接受古堡的惩罚，认真改善自己的错误，相信温柔又善良的蒙娜夫人一定会原谅你们愚蠢又无力的行为。”
    女仆去而复返，手上端着一大盒颜料，另一只手提着一桶水，分别站到在每个玩家身前。
    姬姝望着女仆手中的颜料，根据颜料外壳和飘出的气味判断，颜料和昨晚在三楼画室里摆放的是同一种。
    这些颜料很大概率就是蒙娜夫人攻击的关键。
    奥拉看众人脸色凝重，假惺惺地劝说道：“古堡的惩罚向来诗情画意，不会有体罚，客人们不必太过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