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规叙也不废话,凌霜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火花,直接冲了上去。他蒙着脸,一双乌黑凌厉的双眼,在黑夜里映着血光。
片刻功夫,数十名锦衣卫尽死于他剑下,谢规叙将门踹开。
房里叶谦霖正和一名穿着鸦青色衣服的男子对打。叶谦霖身上有毒,他体内没有内力,身体也比之前差了许多,很快就被一掌打至吐血。
谢规叙扶剑上去,一把接住叶谦霖,着急问道:“师弟,你没事吧?”
叶谦霖脸色发青,嘴角挂着血迹,捂着胸口,摇头喘息,“我没事……”
屋里的赵彦峥掀起帘子走出来,看到谢规叙怀抱着叶谦霖,脸上神色冷傲,眼里带着一丝厌恶,“叶谦霖,你的恩客倒是不少,居然还真有人愿意为你舍命。”
叶谦霖被扶着站直,含着血沫,冷笑一声:“轻贱之身只不过一条贱命,还望赵都尉高抬贵手。”
赵彦峥是大将军的亲孙,因宁海候叶肇通敌北朝,将宁海道的布防图交给了敌国,导致战事突起,他父兄皆以命丧在宁海防线。
说起来赵彦峥跟叶谦霖当年在国子监的时候,可谓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如今两人便成了仇人,还真是造化弄人。
“放过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过你?”赵彦峥眉眼间及满了阴沉,冷漠地说:“凭我也是你的恩客之一嘛?”
还未等叶谦霖回话,谢规叙直接按耐不住持剑与赵彦峥对上。两人武功不相上下,一时间,雅室里的陈设皆被击碎。
楼里已经大乱,叶谦霖想趁此机会尽快脱离,没想到刚走出雅室,就被刚赶过来的公主府侍卫给看见了。
叶谦霖体力不支,刚跑没两步,就被身后的利箭射穿了肩胛骨,他身形一晃,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师弟。”
“叶谦霖。”
谢规叙和赵彦峥齐齐出声,眼看着他从三楼滚到二楼的台阶上,一身鲜血染红了白衣。
趁着赵彦峥不备,谢规叙刺了他一剑,快速脱身下楼去找叶谦霖。吴元的人看到叶谦霖滚下来了,也立马赶了过去,他们奋力抵抗。
终于在公主府的支援赶过来之前,他们护着叶谦霖一路逃出了永州。
被刺伤腹部的赵彦峥捂着伤口,现在雅室的窗子前,看着谢规叙背上的那个鲜血满身的瘦弱身影,嘴里喃喃道:“阿霖,要活下去。”
……
西江月的休息时一直是兼作会议室,正中的桌上放着一篮糖炒板栗,苏溪桥坐在桌边,剥板栗吃。
在她身边放着一个炭盆和一个小火炉,火炉上烧着水,壶嘴里不断地喷出白烟,往上空飘荡。
瑞白趴在沙发上,脑袋趴在苏溪桥的腿上,海东青歪着头,一双鹰眼滴溜溜地乱转。
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苏溪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板栗壳,看向门口的位置,“何事?”
任掌柜站在门外道:“夫人,魏少爷和秦老板有事找您。”
苏溪桥道:“让他们进来吧。”
话音落,苏溪桥挺直了腰身,门一开看见魏松和秦镇后,立马站起来,笑盈盈道:“二位好久不见。”
秦镇和魏松现在门口微微一愣,拱手道:“打扰谢夫人了。”
秦镇吃惊地盯着瑞白,早就听魏松说过的谢规叙家养着一只白虎,今日第一次见到,此白虎身躯健硕、姿态傲慢,果然非同一般。
还有那架子上站立的那只海东青,看着也是盛气凌人,威风凛凛。
瑞白从沙发上跳下,伸了个懒腰,凑到桌边盯着桌上的板栗。
苏溪桥让素颜泡了两杯茶。
苏溪桥摸了摸瑞白的脑袋,对素玉使了眼色,将装着糖炒板栗的小篮子挪到她面前。
素玉玲珑心思,很快就理解了主子的意思,开始一声不响地剥板栗,板栗肉放在苏溪桥跟前的碟子里。
寒暄了几句后,苏溪桥问道:“二位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因为和他们并不陌生,她的口气比较随意。
魏松笑道:“今年冬天不太平,大家的生意都不好做,我们是给你送钱来了。”
“喔?”苏溪桥不置可否,“那敢情好,只要魏少爷不想着法从我这儿赚钱我就放心了。”
之前魏松将西江月楼里的罐头拿去自己酒楼里买,一瓶出十五两银子,无比的奸商,苏溪桥听了简直哭笑不得,这么贵居然还有人买。
魏松估计他是知道罐头的事了,干咳一声,“谢夫人言重了。弟妹,我知晓你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直说了。我和秦镇想大量进购你们的夏令蔬菜,价钱好商量。”
以他估计,西江月自从有了这批蔬菜至少赚了七八千两银子。怎能让他不眼红?不仅如此,西江月还凭借这些蔬菜带走了魏家酒楼的许多客人,对他家的生意造成了明显的影响。
苏溪桥示意他们喝茶,“你应该知道,我家的蔬菜产量并不大,只够供应西江月。”
“这我确实知道。”魏松提醒她,“但是,你也要明白,以前从未有人能在冬天种出夏天的蔬菜,可想而知,你们家的蔬菜有多扎眼。据我的情报,消息已经传到了定都。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人陆续前来打探消息。假如你和我以及秦镇合作,不但能为你们西江月带来丰厚的利润,还能为你分解大部分压力,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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