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坐在应聘主位的田家婆媳三人和底下应聘的人顿时愣住了。损失要大家一起承担,这怎么了得。
她们是来挣钱的,又不是来当冤大头的,怎么能让她们来赔钱呢。
田婶子表情僵硬,站起来走进,劝说道:“东家,你这规定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苏溪桥道:“如果你们互相监督,各自管好自己的嘴巴,那赔偿这事就不会发生。如果有人顶风作案,你们也可以实名举报,举报一次,经查证确有此事,那举报的这个人可以获得十两白银作为奖励。我一向赏罚分明,各位大娘婶子嫂子们,也不必太害怕,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
听她这么一解释,底下的人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甚至有人大声道:“东家,我支持你的做法,要杜绝有人吃里扒外。”
一时间,院子里名声四起,大家都赞同苏溪桥的做法。毕竟能拿到一个月六百文薪水的工作少之又少,村里的男人出去给别人做常工都没这么多的钱。
要是好好工作的话,每个月挣得钱拿回家,家里男人都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这一上午下来,田婶子招了二十个女工,其中多为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像常李氏这种七老八十的,虽然她会酿酒,但经过斟酌之后还是考虑不聘用她。
一个是年纪太大虽然她看着身子骨挺硬朗的,但要万一在酒作坊里出了事那问题可就大了。
还有一个就是常李氏在村里风评不怎么好,她曾经有偷别人牛的黑历史,田婶子的大媳妇不看好她。
经过婆媳三人的商议后,决定收回常李氏的小木牌,不录用她,免得到时候生事。
这样一弄,常李氏就不乐意了,她撒泼坐在老宅的院子,大骂道:“你们这群要死的小皮娘,欺负我老太婆,就不怕着雷劈啊。”
应聘成功的人已经都回家了,剩下几个没录取的还现在院子里看好戏。
苏溪桥也没说什么,就坐在堂厅门口看她闹,等到常李氏骂累了之后。苏溪桥还特意让林婶端了一碗水,放在她跟前,笑着说道:“现在都午时了,李婆子你要不喝口水再接着骂,免得一会儿喊坏了嗓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常李氏气得脸通红,站起来一脚踢翻了地上的那碗水,指着苏溪桥的鼻子,吼道:“你个小畜生,别得意,等我儿子回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占着你男人是秀才,就以为能在这村里称霸王了,我呸,你男人就是个短命鬼,迟早会死在我前头。”
突然被人触及逆鳞,苏溪桥一个没忍住,直接从院子的大缸里舀了一瓢水,直接泼在了常李氏的身上。
“老太婆,你踏马再敢乱说话,我就让人把你舌头割了。”
话音刚落,谢苏杭快步上面,快速从身上拔出短剑指着常李氏,那眼神好似猎鹰,只消主人一声令下,他便会直接割烂面前这人的嘴。
常李氏哪里能想到,只是嘴贱骂人的两句话竟然让苏溪桥对自己起了杀心。
院子其他人也吓得够呛,田婶子忙上前去安抚苏溪桥,劝说道:“规叙媳妇,可不能乱来,李婆子就是长了一张烂嘴,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溪桥冷眸一横,瞥了田婶子一眼,用冰凉彻骨的声音说道:“家夫向来身体不好,这种咒他早死的话我听不得,但凡有人敢说,我就让她死在家夫前头,我看谁敢试试?”
田婶子被她说的话吓慌了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田户长中间有事被人喊走了,现在这里没有谁能震得住苏溪桥。
正在此时,常水过来了,应该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他,所以他才来得这么及时。
常水进门后,看都没看常李氏一眼,而是直接走到苏溪桥面前,沉声道:“抱歉弟妹,今天的事麻烦给我面子,等青韫回来,我让我娘亲自上门道歉。”
青韫是谢规叙的字,只有同辈和晚辈才能叫,常水之所以这么叫,是想拉进自己与谢规叙的关系。让苏溪桥看在谢规叙的面子上,对常李氏网开一面。
苏溪桥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她这次真的是被触及了底线。以往周桂花怎么刁难,说话难听,自己都不曾对她起过伤人的心思。
唯独这次,常李氏想咒谢规叙早死,这种话她一个字都听不得。
只要一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谢规叙那张灰白没有血色的脸,苏溪桥心里就堵得慌。
这是她运气好意外得了金手指,要是没有金手指,那谢规叙现在可不就是……
苏溪桥努力调整自己呼吸,等到气息平缓后,她对常水说道:“今日之事我也有错,但你娘的话……我不能不计较。”
常水点点头,一脸为难的样子。
苏溪桥知道常水的为人,她也没多什么,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谢苏杭,放了她,我们走。”
被指着命门的短剑刚一移开,常李氏顿时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她双眼无神显然是被吓得丢了魂。
常水转身,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亲娘,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祸从口出,你怎么就是不知道收敛。”
常李氏喃喃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田婶子看她可怜,跟常水说:“赶紧把你娘弄回去,找个郎中来悄悄。”
常水点了点头,背起常李氏往谢府老宅旁边不远处的房子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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