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思绪,在这种时候最喜欢钻出来。
她今日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宁,贺星自己归咎于是知道楚辞不久后就要离开的缘故,但细细想来,又似乎不是。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一路过来,经历了敌对,怀疑,试探,然后扶持,互帮,互信。
虽然人并没有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可除此之外的其他事,他对她并没有什么保留。
在自己看不见的这段日子里,是楚辞给了她安全感。
她欣赏这样的人,尤其是在女尊这样背景下,能做到这种地步,那必然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和代价。
然而,除此之外呢?她对人......
当真只有欣赏以及“兄妹”之情么?
贺星问自己。
这个问题,贺星之前并没有想过。
她欠了商少秦太多的人情,她自己目前双眼无法视物,同时身无分文,在大楚连脚跟都没有站稳,感情对贺星来说,无论是现代还是女尊的大楚,都似乎是累赘。
她一直都觉得,金钱是最实在最能给人安全感的东西,相比于不切实际缥缈不定的感情,她更喜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
然而,这两日的异样,仿佛在提醒着她,有些事,不是她不去想就没有发生,她对......的感情,再不想承认,也的确是......不纯粹了。
要继续放任下去么?
贺星翻了个身,开始陷入了纠结。
她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的家室,也不是她能够够的上的,甚至她现在除了雄心抱负外,几乎是一无所有,而他年纪比她大一些,有没有喜欢的人,她也不知道。
两人之间,隔着太多东西,退一万步,即便人不介意这些,可她能确定对方一定会喜欢自己么?
念及此,贺星的嘴角,紧接着便噙起了一抹苦笑。
你看,这么多的问题亘在他们中间,若是继续放纵下去,贺星甚至都能猜到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样了。
所以,与其继续放纵这份刚刚萌芽的感情,不如一开始,就将这个苗苗掐断。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爱情或许不会长久,但亲情一定是能够长久下去的存在。
嗯。
一番权衡过后,贺星心底的天平,很快就有了倾斜。
打定主意不再去想这件事,贺星紧接着便闭上了双眼,准备睡觉。
第二日
大家起了大早,城门刚开,他们就驾着马车上了路。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能够在天黑前,赶到这次出行以来的第一个大城——木墟城。
干粮和水这些东西,是昨日就准备好了的。楚辞昨夜醉了酒,贺星还有些担心人能否起来,可到了点照常的见到某人,才发现是自己多想了。
醉酒的毕竟是自己,所以再见面,楚辞还是与贺星陪了不是,并佯装记不大清的问了一下昨晚自己是否有做出一些不妥的举动。
既然将萌芽扼了下去,再见面,贺星便又恢复了落落大方,坦坦荡荡的样子,她与人说着玩笑,夸张的说楚辞昨晚洒了酒疯。
楚辞笑了笑,对贺星的这话自是不信。
两人都像是没事人一样,可等到上了车,楚辞脸上的表情,却渐渐有些凝重了起来。
不对劲。
贺星的反应有些奇怪。
先前那一出,看起来正常极了,但言行举止间,却在刻意打破两人间旖旎的氛围。
她在回避。
楚辞几乎可以肯定。
只是...
为什么回避呢?
楚辞单指敲了敲一旁的马车榻边,开始陷入了沉思。
子时和楚辞一辆马车,他后一步进来,进来后就发现了这位住不大对劲。
他也不敢打扰,只能默默的坐在一旁,等着吩咐。
马车已经走了一路,外面驾马车的人是阿金。有外人在,楚辞也不好开口询问子时,昨晚这两人离开他的屋子后可有交谈什么。于是一路无言。
这日中午,她们还算幸运,找到了一户农家,解决的便饭。
楚辞这日中午仔细观察了一下,贺星对他以前是什么样,现在其实还是什么样,可有一种感觉,你说不出来,但就是能感受到,这人在刻意回避着自己的感情。
明明昨晚在他那边,因为那个意外的一倒,脸颊还会泛红,心跳还会加快。但今日,这些东西,统统都感受不到了。
察觉至此,楚辞敛了敛目,他开始反思,是否是自己这边逼人逼得太紧了,以至于起了反作用。
下午
因为一路过来又嗑瓜子又聊天,喝的水不知不觉便有些多,马车行了约莫两个时辰,眼看着离目的地近了,贺星腹下的胀意却是有些憋不住了。
她叫停了马车,打算让大家和马儿都休息一会儿,她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去小解一下。
众人没有异议。
考虑到队伍里有男子在,贺星最后被阿金带到了一处草丛较为茂密的地方准备小解。而阿金自己把人带到地方后就去了另一处地方,她今中午吃的急了些,现在肚子里在翻江倒海,急需排解。
少了贺星和阿金,原地的四人中,阿银和阿齐这两人,一人去河边接水去了,一人同样找了个地方解决内需,只有楚辞和子时还在马车旁。
作为男子,荒郊野外无论是小解还是大解总归是不大体面,两人都避免着这个情况,所以除了必要的吃喝,两人都没怎么额外进食,这才不像其余几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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