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出这人是柳正君,也察觉自己是睡了过去。起身想坐起来,搭在肩上的毛毯顺势滑落到了胸口。她秀气地打了个哈欠,问:“我睡了多久啦?”
“十来分钟。”柳正君扫了一眼手上的腕表。
他换的这身黑衣服,在没开灯的环境里看起来很高级,由于已经知道这身衣服下面的身材有多有料,领子遮得再严实也没有用,肩膀宽而胸口膨胀,更显禁欲。
唐棠抿了抿嘴唇,“有没有水?”
“汽水,”他说。沙发边有一个小冰箱,他从里面取出一瓶橘子味北冰洋汽水。汽水刚一放在桌子上,表层就凝固了一层水雾。这瓶橘子味汽水,也提醒了唐棠自己这次来是干嘛的。
攻略NPC到底是什么机制?
是否可以继承上一个的记忆?
柳正君到底是谁?不是她的目标NPC……
这么想着,唐棠并没有碰那瓶汽水。
睡醒后,柳正君便拉亮了房间的灯,这也让唐棠可以好好打量一番房间内的摆设。红色暗纹墙纸上挂着黄铜雕像,巨大的落地窗外灯火飘成一条永不停止的河流,这里……真是充满了金钱的气息……
最后紧抓住唐棠注意力的,是房间一角立着的钢琴。她在琴凳上坐下,手指放在琴键上,无意地按下几个琴键,头也不抬地问:“你会弹钢琴吗?”
听到这个提问,柳正君看起来似乎不像是方才一般惬意,他的坐姿隐隐紧绷,拿出了严阵以待的姿势。
“不会。”他抿了抿嘴唇,回答道。
“哦。”唐棠手指起起落落,单个的音符分崩离析地蹦了出来,“连两只老虎都不会吗?”
“不会。”柳正君:“为什么问这个?”
“好奇呀,”唐棠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地说:“你不会弹钢琴,为什么要在房间里放这么大一个?”
“好看。”
“哦……”唐棠拖长了音调,顺着他的话说:“好吧,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真不懂了。不一起来玩一下吗?”唐棠说,“我教你。”
柳正君并没有立马过去,而是默立在远处看她,表情阴晴不定。他知道自己面前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圈套,等的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她似乎是故意的,将琴声弹得这么笨拙,又有些难听。她是想试一下,究竟要难听到什么地步,能让莫扎特起死回生。莫扎特还是安息着的,柳正君却动作了。身侧的琴凳软塌一矮,他和她并肩坐下,那双大手,悬而未决地放在了琴键上方。
“就像这样……”好像是他们的第一次,只是这一回他们的位置掉了个个儿。是她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可她的手实在是太小了,尤其是那与他对比明显的肤色,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手要弓起来,像是握着一只橘子。”她飞快将就手收走了,他的手自己落了下去,琴键在幽静的房间里发出第一声音,“哆。”
“是不是很好玩?”唐棠继续在琴键上咚咚咚,并且要求他也加入进来,对众位琴圣的敬仰让他实在做不出这种事,柳正君拒绝加入这场群魔乱舞。
唐棠笑眯眯地说:“好听吗?我一个老朋友教我的。”
柳正君:“……”
他可以很肯定,当年,他绝对不是这么教的。
柳正君突然将手盖在了她的手背上,琴键发出一阵闷响。琴键是冰冷的,而他的手是滚烫的,两种温度让两种触感分外明晰。
他的手指像游蛇一样往上轻蹿,那股热度也缠绕上了她敏感的皮肤。她的后腰发颤,又有些痒,好像随时都要落下去了。
就在唐棠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某一根弦要彻底崩断时,那只手却突然挺了下来,在上面留下一枚酥麻的滚烫烙印。
柳正君收回了手,淡淡地说:“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现在吗?”她还什么都没推测出来呢!
“嗯,已经很晚了,再弹下去,扰民。”柳正君轻而易举地将她从琴凳上抱开。
“诶……”
与他那铁铸似的坚硬的肌肉发达的手臂相比,她的身体可以算得上小巧而又轻盈,几乎是挂在了他的臂弯之间,被他轻飘飘地举了起来。
他一把将她送到自己房间,然后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咯噔……”
如果唐棠没听错的话,这人居然还给门上了锁。
“???”
把她当什么人了!哼哼哼!
被强行送回到自己房间,唐棠再一看,本来她觉得自己房间是很大的,但从柳正君的套房回来,才发现这间房要小上一半。唐棠不高兴地撅了撅嘴巴——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NPC?!让她住小房间,自己一个人住大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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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唐棠推门外出,正好其他人也出门。赵友池戴了一面巨大的墨镜,懒洋洋地说:“昨天晚上,到底是谁在那儿折腾?录节目到那个点,还有兴致,这体力也太好了吧?”
唐棠:“……”
她知道赵友池听岔了,也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往外走,眼神一飘,正好撞见出门的柳正君。两人对视了一眼,唐棠率先移开目光,一声不吭,兔子似的跑了。
这天上午的直播是节目的最后一个环节,叫做“历史永流传”。节目一开始,他们每一队就领到了一只焰火,他们要举着焰火跑三段式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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