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退一万步讲,外祖家再不在意原主,也总该在乎一点原主母亲的嫁妆,追本溯源,那可是他们周家的东西,被外人霸占了那么多年,岂能坐视不管?
要知道,原主母亲刚嫁过来时,嫁妆可十分优渥,远比现在的多得多,现在嘛,早就是被嚯嚯过多空壳子,没剩几个钱了。
未知全貌,傅莹珠并未对原主外祖家从来不问原主安危的做法做出任何的点评。只是想到她推测到的和事实相差那么远,心里面多少有些惴惴不安,不知自己到周家去会面临着什么。
不过,即使心有惴惴,傅莹珠还是要去一趟。
大不了就是被一顿打,被轰出门来,只要她脸皮够厚,心志够坚定,没什么能阻挡她的。
想做的事情,就要去做,要及时的去做,光是在原地前怕狼后怕虎,是万万成不了事的。
傅莹珠平日里是不喜多生事端,可一旦决定了要做什么,就会一往直前,毕竟她的经验告诉她,瞻前顾后,只是白费功夫罢了。
该问的问了,该打听的打听了,要到外祖家去的事,傅莹珠在心里定了主意,暂且没对外声张。她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此事实在是不宜高调,尤其是陈氏那边。
傅莹珠想来想去,与原主母亲的死最可能的逃不开干系的两人,一是傅堂容,二便是陈氏,虽说没有证据,但先防备着一些,总也是好的。
这一次她去外祖家,约莫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多住一些时日。得提前给老夫人打好招呼才行。
是时候开始着手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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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氏那边,还在殷殷切切地等着华掌柜来给她送礼,坐着掌柜们集体回头求她原谅的美梦。
两日不见华掌柜那边有什么动静,陈氏被惹恼了,也拖着没有任何的表示,非要等到华掌柜先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带着好礼来给她赔礼道歉,再谈要不要给华掌柜帮忙的事。
装腔作势,拿乔要礼,傅莹珠做得,她也做得。
这一等便是几日的功夫下去,左等右等没等到华掌柜,陈氏自个儿都懵了。甚至连几日前收到了华掌柜秘密寄过来的求助信的事,都像是做了一场梦。
陈氏坐不住了,也不管什么体面不体面等,主动放下高贵的身段,叫人去找华掌柜问问清楚华掌柜这到底是什么个态度,却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哪有求人的是这样的态度!
事至此,陈氏再不觉得华掌柜是真心想要求她帮忙,反而是想戏耍她、看她笑话!
说不定,前脚把信给她送过来,后脚就跑到傅莹珠那儿,又开始表忠心,让傅莹珠暗中看笑话了。
幸好哇幸好,幸好她沉得住气,没有立即展开行动,否则,真就让人暗中看了笑话,笑话她成为了笑柄,被人当成猴耍去献宝呢!
此时,华掌柜在陈氏心中,已经和她桥归桥路归路,彻底断绝关系了!
这个人,不可深交,不可轻信,她已经看明白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因华掌柜生的气还没歇下去,那头,别庄那儿,傅明珠的信又寄过来了。
这阵子,在陈氏的敦敦教诲下,傅明珠暂且停止了诉苦,依着陈氏的教诲,在别庄那修身养性。一直数着日子,看看她的母亲,什么时候才能把她接回京城,重新做她那风风光光的侯府嫡女,重新享受荣华富贵,无限荣光……
但别庄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这里偏僻到人烟也稀少,市集上能买到的东西不多,她每日吃的饭里难见荤腥,吃食一点也比不上在侯府的时候精致。吃得不好,胃口不好,人也就饿瘦了,看上去气色很难看,与那些在城门口等待施粥的难民也没什么两样。
此外,山上蚊虫还多,本来这里人少,这些蚊虫过得还没那么快活,傅明珠一来,这些虫蚊简直像饿了半辈子那样,终于逮着了大血包,一口又一口的咬下去,不管熏多少艾草,多少香都不够用!拿它们没辙啊!
这几个月下来,她白天饭吃不好,晚上觉睡不踏实,还要挨蚊虫叮咬,又瘦又难看。什么尊贵,什么体面,什么前程,那是什么东西?傅明珠只想过点人过点日子罢了。
到了这一次,傅明珠实在是受不了了。再忍下去,她就是那乌龟王八!
陈氏一开始告诫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还能听得进去。等到次数多了,再听着这样的话,光打雷不下雨,就是说着,于她生活上的种种不便和艰难,没有半点改变,她便觉得是陈氏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她甚至连陈氏都怨恨上了,埋怨陈氏为何不能早叫她出生一刻,或者憋一憋,晚叫她出生一刻,也好破了那个与老夫人相冲的生辰八字。
她生来一切就是母亲定的,母亲也什么都没商量过,她也没办法把自己塞回去再生一次,心里便懊悔生恼起来。
心里怨气一起,傅明珠再给陈氏寄回去的信,就满是抱怨丧气的话了,甚至有不少忤逆陈氏先前嘱咐的话语,要逼着陈氏想办法把她弄回侯府去。
她还在信上威胁陈氏,说若是不快点把她弄回去,她就求到傅堂容,求到老夫人跟前去,到时候口头上会说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陈氏看了傅明珠寄回来的信,气得整个怔住,简直要怀疑,这是华掌柜亦或者是傅莹珠又一次为了耍弄她才寄过来的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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