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来吧。”他甚至毛遂自荐,想着先丢完这遭脸,赶紧离开,等着日后也好拿着他第一个挨板子的事说事,告诉别人,他先来挨板子,是仗义。
想来青桃一个小丫鬟,有没有力气打够一百板子都说不定。
但愿别是挠痒痒一样,让他困到睡着。
而青桃接收到他的眼神,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和善的笑容。
“李庄头,您先请吧。”她笑着说道。
她一人能撂倒两个壮汉,这几百大板,定然是要将这些一肚子坏水的庄头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最好打得他们哭爹喊娘,从此再也不敢贪她家姑娘的好东西。
姑娘不愧是姑娘,居然看出了她想亲自上的念头!
青桃已经迫不及待了!
只是,在场的没人知道青桃力大无穷的事实。
除了傅莹珠。
看着第一个出来的挨板子的李庄主的表情是那样的从容、那样的自信,傅莹珠正用帕子掩住自己唇畔的笑,生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
而第一个挨板子的李庄子,自信从容地趴在凳上,等着挨青桃打下来的轻飘飘的板子。
听到板子在空气中挥舞的咻咻声,他还在想,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片刻后。
咻咻声落下,一声男人的惨叫响彻云霄。
长凳上,李庄头浑身抽搐似的抖。
他疼到五官凑到一起,表情从容不起来了。
其余庄头见了,啧了一声,一个男人,怎么这么软弱没出息,连小丫头片子打的板子都挨不住,得亏没让那些护卫来打,不然,岂不是直接一板子给他送归西天了。
直到轮到他们自己,他们才尝到了青桃板子的厉害。
屁.疼得要死,可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庆幸:还好选了这个丫鬟,不然让那些五大三粗的护卫来,他们更遭不住!
几个庄头挨了一百大板后,各个直不起身来,躺在长凳上哎呦哎呦,都是只剩了一口气的苟延残喘模样,却也不敢说傅莹珠的坏话,毕竟让青桃来打板子,是他们自己选的。
再说了,要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打下的板子给打残了,丢得不是他们自己的面子吗?
是以没有一个人敢声张什么,一时间,青桃当着佃户的面,将几位庄头打得嗷嗷叫。
所谓佃户,便是那些失去了土地被雇来做劳工的农民。
此刻,这些佃户被叫来得突然,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虽然不明所以,可看着那几位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庄头被打得嗷嗷叫,倒是也解气。
这些庄头,对上头瞒,对底下就是欺!
平素对上头点头哈腰,对他们这些劳工,却像对蝼蚁一样,恨不得一脚给踩死,不把他们当人看的。
可失去了土地,他们已经没有可以糊口的营生,只能出卖劳力来种田,才能活下去。人活着已经如此艰难了,他们即使心有怨气,也无处诉,更不敢说。
这如今这位新主子,能当着他们的面,狠狠打了这些庄头一百大板,挫了这些庄头的威风,难道不是在告诉他们,可以替他们撑腰做主的人来了吗?
这是在帮他们出气啊。
比起先前那位人见不上一面、心也永远偏向庄头的侯府继室夫人,新主子不知好上多少倍。
这一百板子往庄户们身上一打,佃户们在底下看着也想欢呼,心差不多都朝向了傅莹珠这边。
围观的人,除了佃户,还有从京城赶到这边来的几位掌柜。
他们同样不知,这短短一个上午,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庄头居然要被拉到佃户面前挨板子?!
只能是他们被抓到把柄了。
可他们猜不到傅莹珠那,到底抓到了庄头们多少把柄,又是否会牵扯到他们这些被聘用过来的掌柜。
一时间,几个掌柜心中惶恐,每一声打在庄头身上的板子,都像是打在了他们的心尖上,叫他们心头肉颤抖。
挨板子的庄头们每惨叫一声,他们脸上的肥肉就抖一分。
他们一个个的,既不忍心去看那些庄头的惨状,又在一旁等着,想等到这些庄头受完罚,过来给他们通一通气,也好让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好想想应对的法子。
可谁料,青桃板子一收,傅莹珠便朝着那几位带刀的护卫发话了。
“将他们带回庄子上,让他们歇息歇息吧。”
庄头们被打得奄奄一息,头昏脑涨,已然无法再记着去给掌柜们报信,听傅莹珠说叫护卫带他们下去,如蒙大赦,完全将那几个翘首以盼的掌柜抛之脑后。
庄头们走了,掌柜们捶胸顿足、心里很是一番气闷,暗恨着不能和庄头们通通消息。
正生着气,青桃过来请人了。
请几位掌柜到傅莹珠那,“诸位掌柜,我们姑娘想请诸位过去喝茶。”
“请。”青桃给让开路,两侧,魁梧的护卫站在那儿,腰际还绑着大刀,简直是威压感十足,态度是客气的,可也没给人拒绝的机会。
掌柜们硬着头皮前去。
心中却叫苦不迭。
这哪是请他们过去喝茶,分明是赴鸿门宴呐!
等到了傅莹珠面前,掌柜们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心想着,不管她使什么手段,想要从他们的口中逼出话来,都要咬死了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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