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被父亲如此重罚冷待,细皮嫩肉的傅莹珠顶不住了,心中愤恨交加,对父亲失望透顶,全无求生的意志。
心如死灰之下,傅莹珠已经不想在这个充满心机和算计的家里生活了,正巧和生病调养中的傅莹珠互换了灵魂。
如今在这一具孱弱的身体里醒来的,是来自现代的傅莹珠了。
而这本宅斗文中,最终的胜利者,当然就是头脑颇为好用的陈氏母女。
傅莹珠只是她们打通的第一关而已,最终,陈氏的女儿将会一路往上走,斗斗斗,赢得众多优秀男儿的喜爱。
在妹妹和众多男人之间,将会展开一场精彩的夺妻大戏,最终抱得美人归的,是当朝最受宠的皇子,宸王。
而这些,和原来的傅莹珠都没有什么干系了。
她在这一场倒春寒中,失去了所有。
失去了父亲的庇护,失去了继母伪装的爱护,被全家人所厌弃,最终被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发到乡下别庄。
名义上是养病,实则是让她自生自灭,流放了她。
眼下便快到被流放到时候,傅莹珠知道,等她病完这一场,父亲携妻女从江南回来,就到她下别庄了。
自现代穿越而来的傅莹珠本就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也不乐意呆在一座宅子,为了一个当家人的关爱瞩目费尽心思。
相比起来,她更喜欢别庄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去别庄可以,这正是她所求的,只不过不能现在去。现在一旦去了,只怕身体孱弱的她,只能是风吹雨打去。
乡下别庄医疗简陋,生活艰苦,物资和药材都供应不上,以这具身体的孱弱程度,要真被遣送出去,怕是有好一番苦头吃,保不准还会落下病根,终身难治。
眼下,只能自救了。傅莹珠心中暗暗想道。
一时间,傅莹珠沉默得有些久了。
见她不言不语,青桃便也在一旁垂首不语,不敢说话,只等着傅莹珠发号施令,甚至有些怕傅莹珠骂她,习惯性地低着头。
谁都知道,傅莹珠是府中最阴晴不定的主子,有时候无端发一场脾气,就开始打骂下人。青桃的心虽然向着傅莹珠,却也最清楚她的脾性,是以不敢冒进,免得又挨了打、遭了骂,平白受罪。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莹珠喘了几息,待恢复了些许力气,傅莹珠才道:“青桃,你去兑杯蜂蜜水来。不要用滚烫的水,要用温凉的水。”
这具身体极度虚弱,在傅莹珠穿过来前,已经是好几日滴水未进。如今她的身体急需补充能量,蜂蜜水就是最好的选择。
蜂蜜的糖分是单糖,可以直接被人体吸收利用,是情急之下补充体能的不二之选。
青桃却是愣了一愣,讶于傅莹珠此刻的镇定。
她还以为姑娘醒了之后,要像之前那样寻死觅活……
只不过常年养出来的顺从,让青桃不敢发问,只得按捺住心中疑虑,照着傅莹珠的吩咐,乖乖照做。
“姑娘,蜂蜜水来了。”等片刻后,青桃端来一碗青花瓷碗。
碗口印着棱花纹,这已经是京城前几年时兴的样式,傅莹珠的屋里已经许久没添置过行头了。
府中的风向和恩宠,由此可见一斑。
傅莹珠低头饮下,甘甜温热的蜂蜜水滋润了喉咙。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温热的水饮下,她那想折腾坏若摧枯拉朽、几近枯萎的身体焕发了些许生机。
很快,一碗蜂蜜水见底了,傅莹珠酸软无力的四肢也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本来涣散的眼睛也终于清明了些。
见她神色好转,青桃才鼓起勇气问道:“姑娘可是好多了?”
“我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好多了,而是时日无多了。”傅莹珠自嘲道。
“姑娘。”青桃吓怕了,忙道:“婢子去请郎中,姑娘且等着。”
青桃第一个反应,便是要去请郎中,只是却被傅莹珠制止。
傅莹珠虚弱道:“我这院子里郎中来来去去,不就是一句话来回车轱辘的说?还能说出个什么名堂来?等着这帮庸医给我治病,倒不如我自己抓瞎治了病,用了药,好得还比他们来治快些来。”
“你去,把我吃药的方子拿来,我瞧瞧。”
刚才趁着说话的空隙,傅莹珠寻摸着给自己把了脉,虽然半吊子,但对这具身体的情况有了粗略的认知。
原主受了惊吓,被打了一顿,又受了寒,积累下来就病倒了,可归结到底只是一个简单的感冒,不是伤寒,傅莹珠的汤汤水水没断过,以侯府的能力,以及傅莹珠从小上蹿下跳,找这个斗狠找那个吵架锻炼出来的体质,不至于熬不下来。
可这简单的小病迟迟不见好转,反而是药越吃,身体越弱,傅莹珠不得不阴谋论了。
病不好,约莫是药没对症。
可能是她吃的药有问题。
青桃抿抿唇,依旧不敢多问。
之前对丫鬟婆子们的威风在傅莹珠跟前,什么也没剩下,傅莹珠说什么,青桃就只乖乖照办,从一只红色漆器雕花的匣子里,摸出一张药方来。
“姑娘,药方在这儿呢,您瞧瞧。”
第3章
傅莹珠接过药方,展开,定睛一看。上面写的是:
荆芥五钱,防风五钱,苏叶白芷各三钱,茯苓二钱,神曲二钱,黄连一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