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杂粮也会在地里出现,尤其多见于豆田等等,形成杂粮田地种植状态,在没有足够力量抵御天灾,也无法总结出一定的施肥、锄草、除虫规律的情况下,杂粮种植相当程度上保证了田地的出产量。
不过现在,薛瑜要让他们做的只是,从精细化种植开始,用这半年来总结到的一点经验,准备迎接明年。冬耕只会牵扯到小麦和一丁点围绕供暖房屋开垦的自给自足菜地,这次只是第二次重复试验,尚不需要增加别的变数。
不管是在东荆,还是今年初次接触冬耕推广的其他郡县中的军屯,都是一样。虽然薛瑜并不清楚各地的实际执行会怎么操作,但理论上,看着根据去年冬耕前后的记录整理出来的简单执行方案,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差错。
种出来的都是军队口粮,将军们在这些粮食的重视程度上绝对比薛瑜操心得多。
“殿下,征税的事已经来了第二批人询问了……是继续拖延,还是直接告知最后的征收时间?”
江乐山敲了敲门,有些无奈地打断了自从阅兵结束,就迅速再次宅了起来的薛瑜的思考。
薛瑜写完最后两个选种实验参考,对他抱歉地笑了笑。
江乐山作为王府长史、人形任务分解机器、时不时的王府对外发言人与外出时代表薛瑜进行的打太极好手,来到东荆后的任务的确重了些,尤其是……在薛瑜选择闭门不出,大多数情况下需要亲临现场处理些事务时,都会派出他或者流珠其中之一的情况下。
“不必回应,还是之前的说辞。今年东荆秋收需要抢收的范围过大,体察民情,等到中下旬全部结束后再收取。只需要明确一点,总的税率不变。”
薛瑜耸耸肩,将自己的清火槐叶水分了一杯给江乐山,“公田有农科院做统计,最大可能搞鬼的就是各个庄子,希望他们不要辜负我的期待。”
公田的收成统计有农科院的登记参与进去,收税量其实在收成量统计完毕后就差不多有了明确数字,拖半个月与否,对这些佃户们的影响不大。加上一个体恤民情的说辞,贴合现实,也更容易让人接受罢了。
在反复宣传的税率计算下,要是再出现故意多收的税官,也得看看不停下乡的鹰犬们答不答应。
每年的税收都是财政大头,当然,也是徇私舞弊、蒙混过关的大头。薛瑜抵达东荆后第一个查的就是士绅们的税,但并没有插手核心,只是按着连年的记录敲了敲边鼓,这次给出的机会,就看看是谁要不知死活地咬饵了。
反正,她也正苦于无正当的、不至于引起士绅强烈警惕的理由,去收拾他们的隐田隐户来着。
拖后半个月倒不只是为了钓鱼执法士族们,更重要的是东荆-荆州联合形成的粮食阵线。薛瑜不能确定在今年的增收后,略微有了余粮的各家佃户里,会有多少人选择将粮食卖出,卖给他国或是一些由士族形成的粮铺。
除了士族庄园的收成外,只要税收一天没有完成,担忧着年底交税的佃户们就不会把自己手上的粮食交出去。
虽然这样看起来,也算是针对可能对东荆进行釜底抽薪的粮食战争下套的钓鱼执法。这个可能性相对较小,但不是不存在。
“好了,乐山,别愁眉苦脸的。”薛瑜顺手摸了一张涂改过的卷子递给他,“策论题,还是数术题,来多出几道轻松一下?”
另一方面,秋收的到来也就意味着选官考试报名期进入了最后阶段,以及相对短暂的选官考试复习期的冲刺阶段来临。
深陷秋收工作泥潭的王府核心班底,因着薛瑜带动的奇怪风气,几乎将出题默认为了一种解压方式,薛瑜看着一天天增加的循环题库,又是为之后选题时的大丰收高兴,又是想到阅卷时的痛苦眼角抽搐。
好在,她不用参与考试,那么愉快还是多于痛苦的。
对大多数处在复习期的考生来说,进入九月后的日子,身边不知不觉出现了越来越多人了解并期待考试的来临。
他们并不知道这也有薛瑜不遗余力地让人到处宣传的作用,只看到了连过去可能被师长、家族长辈催促许多遍就是不乐意参加选官考试的人,可能都来借了好学生笔记,或者默默变成了旁听生。
这加重了考生们的紧张。对于每天要完成本职工作,还得昏天黑地备考的原本体系内的官员们来说,更是如此。
此时的他们尚不知道什么叫做在职考生与全职考生的区别,但看着年轻人们、或者一家中父子同考时看着孩子的复习状态,起码已经是中青年的官员们目光难免幽怨了起来。
不管在什么时候,指望着临时抱佛脚和考前奇迹发生的人,都是存在的,并且数量不少。与之相对的,就是随着考试的临近,报名后越来越自暴自弃,每天徘徊在弃考边缘的人数的上升。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里,白露商街街头处的剧院,搬出了在最初几天招徕生意后就拆掉的外墙搭建的戏台,咿咿呀呀表演起了小故事。有趣的是,他们表演的三个剧目关联极大。
《孟母三迁》、《头悬梁锥刺股》、《乐府·长歌行》。
简直是将劝学进行到了极点。
薛瑜只悄悄挑了《孟母三迁》的剧本,让人推波助澜一下考试气氛,顺便多忽悠些人进入“拥有优质学习资源”、“毗邻未来工作场地”、“安全可靠”的县学。等山下剧院反馈来收到了新的投稿,面对这样说不出是巧合还是学习氛围浓郁的结果,她当然是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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