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您的儿子呀孙子呀,都没有觉得您是母亲和祖母。您仅仅只是姚氏的姑娘吧,您嫁人了吗?生孩子了吗?”
“第三,天下谁人不盼你死?”
太后盯着她。
“你胡说!”她吼道,“哀家生了三个孩子,哀家辛苦将他们拉扯大,哀家的事你没有资格议论。”
“可笑,你有儿子孙子吗?你只有侄儿!”叶文初道,“姚先明死了,你按太子仪制送葬,反过来却在瑾王的伤口压!”
“你配做他的祖母?”
太后惊叫,喊道:“这是哀家的事,哀家的事岂有你来说三到四。”
“皇家无私事。”叶文初低声道。
太后喊她回来,追问她:“韩国公呢?你真的将韩国公囚禁杀了?”
叶文初道:“怎么?您是觉得我会骗您?没这交情,放心。”
“你敢,你敢杀他?!”太后喊道,她话音落下,圣上和沈翼以前一后进门来,圣上道,“母后别担心,文山不是一个人死,他有三族陪着他,热热闹闹的,不冷清。”
太后看着圣上,指着他:“你、你再说一遍!”
第366章 恨
“再说千百遍都一样,朕不但要杀姚文山,还要诛杀姚氏三族。”
“让姚氏子子孙孙为奴为婢。”
太后尖叫,用尽了全力:“你敢,你敢,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朕杀逆贼,朕天打雷劈?!是你们应该天打雷劈!”
“母后,您有没有良心?是父皇给了你荣华富贵,一生的荣光,是父皇给了你家爵位名位,显赫门庭。你凭夫君你儿子才有今日,你什么时候靠你爹、哥哥、侄儿?”
“你没有心?”圣上将桌子上的东西砸在地上,“小时候,朕要吃糖,你让姚文山分给朕,那是朕的糖,那是御膳房给朕做的,不是给他的,什么是他分给朕?他吃的用的都是朕赏赐的,赏赐的!”
“还有你,你是朕的母亲,不是他的。”
太后气到发抖。
“姚三小姐、姚丽茵,你的良心呢?你死了,都不配葬入皇陵,你都不配去见沈氏的列祖列宗。”
“我告诉你,朕要将你的爹娘挖出来,将他们敲成灰,撒到茅坑里去。朕要将你葬在茅坑里!”
“因为你不配为人母,不配入皇陵。”
“你不配。”圣上抓着太后的肩膀,使劲掐着,这四十年的过往点滴,屈辱,忍耐如洪水将他吞没,“朕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亲手!”
圣上嚎啕大哭!
太后一直喘着气,呼吸,面色煞白,不断重复着:“你敢,你不能!”
“朕敢。”圣上哭着道。
“朕不但敢,真还要做给天下人看,朕要告诉所有人,朕恨你,恨你全家!”
太后喘着气,尖叫:“不孝子,不孝子孙!”
圣上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朕还将二哥喊来了,你都不想见二哥吗?你把他害成那样。”
“你害死了大哥,让二哥生不如死,让我忍辱做傀儡,你是不是人,你说,你是不是人!”
太后摇头:“哀家没有,是你们不听话,不听话。”
“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让你哥哥登基,让你侄儿登基?你让朕做傀儡,你就是恶心朕!朕四十的人了,每天装成一条狗,在你姚家人面前摇尾,朕说那句朕要快快长大的时候,都要吐了!”
太后怒道:“你敢,你敢动他们,哀家不会放过你的。”
“你求朕吧,求朕给他们留个全尸。不,求了也没有用,朕不会同意。就像以前朕无数次哀求你被拒绝一样。”
“你在乎的姚家人,死!定!了!”
太后尖叫:“啊!你这个狗东西,你不是人!”
“在你眼里朕什么时候是个人?!朕就是一条狗!”
叶文初看向沈翼。
沈翼握住了她的手,打量她,见她无事他才放心。
叶文初低头看着他的手,他的手因为长时间骑马,被冻裂了口子,手上已无光滑的皮肉,皴皱开裂,惨不忍睹。
他的脸也是,本来很细腻,现在满是胡茬,很粗犷。
“谢谢!”沈翼低声和她说,是认真的不掺杂任何情感,从家国大义的感谢,因为她的聪明果决,免去了一场争斗,让很多人不用在这场斗争中死去。
叶文初摇头,沈翼做得事更彻底,方向也更稳妥。边疆六将被他斩杀后,姚文山就等于拔牙的老虎,他还存在的本能,已经无法令沈翼忌惮,所以,只要没有边疆兵马,沈翼接下来的事可以慢慢做。
至于他离开后,圣上的生死……有的事不必说得太透彻……姚文山能换皇帝,沈翼当然也可以。
这也是她和太子努力搞好关系的原因之一。
这世上,做好人太简单了,只要有地位有能力,她能像菩萨一样让阳光普照大地。
沈翼捏了捏她的手,没有多言,这些事他们之间不必说,一个眼神足够了。
太后气得晕过去。
圣上喊徐太医来:“把太后娘娘治好,该吃药吃药该喝水喝水,让太后娘娘好好活着。”
徐太医应是。
圣上起身,用帕子擦了脸,停在叶文初和沈翼面前,他拍了拍叶文初的肩膀:“辛苦了。”
叶文初道:“不辛苦,为圣上做事赴汤蹈火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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