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月棋看着心头刺痛,忍不住去看姚子邑,可对方……不说像沈翼这样细心敏感地护着,连她直接给的明示,他都听不懂。
陈王看了一眼沈翼,也不奇怪,沈翼当时和刘兆平打架,他没看见可却听了。
看着好脾气而已。
“蔡大人,胡搅蛮缠肯定不行,你要不说那我就辛苦猜一猜,”叶文初道,“你丢弃尸体,是因为尸体放在这里,一定会查到你身上,那就很可能会发现,房间里的藏银。”
“而你还没空处理房里的银子,我想,那一定是一大批,你完全没有办法,一次性拿走。”
“你丢弃尸体而不是掩埋,我猜,是做给马则为看的吧?为了证明你无辜且慌张。”
因为马则为的供词,说他早上到的时候,蔡明岳也是刚醒。这让马则为有一种,蔡明岳是和他一起发现的死者,所以,马则为一直坚信,蔡明岳没有杀人。
这份坚信,对蔡明岳来说很重要。
马则为听着也惊讶了一下,若有所思。
叶文初继续说:“在那后面,处理尸体以及现场的事,你都是带着演戏的性质。”
“胡扯!”蔡明岳道,“毫无逻辑。”
叶文初无所谓:“没有就没有吧,毕竟这些动机已经不重要了,我不过附赠解释而已。因为你杀人动机、杀人时间以及杀人证据都确实可靠,就足够对你判刑了。”
“至于陈虎的死……”
蔡明岳打断叶文初的声音:“王爷我没有杀人,求王爷给下臣做主啊。”
他不再和叶文初辩解,他这个时候最明智的,是求陈王保他。
陈王看着她,又忽然问叶文初:“你说证人陈虎?”
叶文初上前,拆了马则为的封口布,马则为沉默着没有立刻说话,叶文初道,“马先生,他杀人你顶罪,这事太亏了。”
“他有大好前程,你就没有?他有儿女,你没有?”
“好好想想吧。”
马则为确实在想,从刚才到现在,他就一直在想。
蔡明岳也回头看着马则为,也在思索,马则为能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管别人怎么说,陈王才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非常清楚。
“求王爷做主!”蔡明岳道。
“求王爷为我爹做主。”蔡平也跟着跪下来。
陈王看着父女二人,脸色沉沉的正要说话,马则为道:“叶四小姐说得对,他确实做给我看的,否则,如果我知道他杀人,我不会帮他的。”
“马则为!”蔡明岳吼他,马则为继续道,“我也并非是多高洁之人,但一进门就看到尸体,得知他杀人,我肯定会慌张,就像我招供时说的,弃尸于郊外是欠考虑的,但在当下我们没有想到这一层。”
又不是刘兆平,人人杀人如杀鸡。
“至于陈虎,我对天发誓,我当时对杜小同说的是封口。”他看着杜小同,“我可以和他对质。”
杜小同的封口布被拆开,喊道:“这他娘的有什么区别,封口和灭口区别在哪里?”
马则为摇了摇头,很丧气:“我无话可说。”
很显然,在这个沟通过程中,不管他主观怎么想的,但结局就是因为他陈虎被杀了。
“蔡大人没有指使你?”叶文初问他。
“我当然要问蔡大人,是他说让杜小同封口陈虎。”马则为一楞看着蔡明岳,忽然想到什么,当时蔡明岳的原话是:我们没杀人也不用怕,给杜小同一点钱,让他将陈虎封口。
他理解的意思,拿钱给陈虎封口,杜小同理解的意思,自己拿钱杀陈虎灭口。
“是你!”马则为指着蔡明岳,“你这杀了两个人,就算查透了,乔燕红是张克荣杀的,陈虎是我指使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蔡明岳喝道:“胡说八道,你不要被这个小丫头蛊惑了。”
叶文初很大方:“这些都是罪加一等,原罪就已经足够死刑了,更何况还有巨额贪污,其他的罪没有数清楚就不清楚吧。”
“王爷,下臣没有。”蔡明岳始终重复这话。
陈王凝眉看着叶文初,道:“这个事……”他没说完,叶文初不想听,“王爷,县衙是刑明典狱,伸张正义公道的地方,王爷你不会想要插手吧?”
陈王问她:“他是本王的官员,本王不能处置?”
叶文初点头:“不能。就昨晚您审讯张克荣,二位小姐私自闯入现场窃取证据一样,都没有资格。”
陈王不高兴,这个小丫头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在教我做事?规矩是你定还是我定的?”
“王爷,规矩是定规矩的人定的,本朝定规矩的人是太祖吧?”叶文初说着问沈翼,“沈先生,是太祖吗?”
沈翼颔首:“是。通元十二年,陈留王府的郡马当街与人群斗致死,陈留王将主犯十二人带回王府,审问、签字得到供词后,在王府外将十二人斩首示众。”
“太祖得知后勃然大怒,虽说十二人该死,可得死在衙门签发的斩首令,由刽子手下刀,供词审讯也必须过堂。”
沈翼对陈王道:“陈留王因此被连降三级,收回封地圈禁京城。”
陈王坐着没动,只静静看着沈翼。
沈翼安慰陈王:“王爷别生气,沈某也只是告诉王爷您,这是太祖定的规矩,不是四小姐有意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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