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锹拍上去,发出铿的一声响,随即送子娘娘整个佛像朝后倒栽下去。
砰一声,佛像四分五裂,描漆的彩色泥块,溅洒了一地。
“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打送子娘娘,你这是要绝我们董家坳的户!”老妇人扑过来,绕到佛座后面,大家也跟着脸色铁青,不满地看着叶文初。
但紧接着,老妇人发出一声惊叫,踉跄后退,跌坐在地上:“这、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
“什么这样?”
几个人挤进去,绕到佛座后面,顿时一个个像被人施法定身似的,呆了原地。
“让开,”董长更推开一个年轻人,“全都大惊小怪。”
大家让开,他绕过了佛座,先是看到了一地的泥块,紧接着是倒地的佛像,但紧接着他看到了一张裂开脱落的泥块的佛像的脸,露出了鼻子和嘴唇,还有细碎的毛发黏着的脖颈……
“是人?”董长更也惊呼一声,“真、真的人?!”
他朝叶文初看过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了,叶文初对他道:“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董马氏。”
“四弟妹?”董长更上前去,董长树也跟着进来,董明也紧跟进来。
连着董苏氏,四个人围着佛像查看,董明扒开脸上所有的泥块,惊呼着,“是,是我娘,真的是她!”
“娘!”董苏氏跪在边上哭了起来。
所有人的神色,都变成了唏嘘。
“大伯娘也、也太残忍了。”有年轻人不敢置信,“怎么杀人就杀人,还用这么多手段,这、为什么啊!”
让人想不明白。
董长更转过来看着叶文初:“你是怎么知道她在里面?”
“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藏住尸体,又不被人发现。”叶文初道,“墙后那堆草灰,我看见时便觉得奇怪,这个时间,烧草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个送子娘娘庙处处都很破旧,唯独这个送子娘娘却很新。”
送子娘娘是重塑的。此人泥塑的手法很特别也很娴熟,那稻草应该是夜半烧制泥塑用的。
“那、那大伯娘什么时候杀人的,她、她怎么杀人的?”一位年轻人问道。
叶文初忽然去问董苏氏:“那天她们是辰时不到来这里的?”
董苏氏擦了擦眼泪,回道:“是!我和四姑姐约莫是午时出头看见大伯娘,我问她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大伯娘说她和我娘早就分开了。”
“我当时看到她在坟头薅草,我在田里和她说话了。”一位穿鸦青色短褂的老妇人道,“上午凉快,田里好多干活的人,应该都看到她了。”
“时间呢?”叶文初问道。
“就一会儿,她们两个去娘娘庙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了,他们在庙里待了顶多一刻钟,”那位老妇人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不说我就没在意,当时就看到大嫂子就这里出来,没看到四弟妹。”
别人不记得有没有看到董马氏,但却能肯定,见到了董邱氏一个人坐在坟头,拔草、挖土,还和附近田里干活的人聊天了。
聊完后,大家伙儿说说笑笑回家去了。
“她身上有异样吗?比如血迹之类。”马玲问道。
大家都摇头,那位老妇人也道:“这个不知道,但如果有的话,也多少能看到点吧?这个天穿的也不多。”
马玲就觉得奇怪:“那么大的开山刀杀人,怎么可能没有血,难道她换衣服了?”
“不像是被刀杀的。”左拐子将所有的泥敲开,露出了被熏过焙干的尸体,这具尸体已有了臭味,如果这段时间不被发现,再过些十多天,就会彻底腐烂。
“是被人勒死。”左拐子出声道。
大家又是一脸奇怪,“那、那她带着刀干什么?”
“不知道。”左拐子继续验尸,“尸体肚子里的东西,全部被清空了,洒了大量盐并做了烘干。”
这样能减缓腐烂的速度。
“杀人动机呢?”董明擦着眼泪问道,“她为什么要杀我爹娘?”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没有结果,于是所有人都看向叶文初,等她的回答。
叶文初摇头:“我也正想问各位,请大家帮想一想。”
众人也都不知道,又都看着董苏氏。
“她、她们是吵过架,拌嘴也是有的,”董苏氏回忆着,“那些日子,我听到我娘说我大伯娘神神叨叨,不许我到大伯娘家里。”
“有次我看大伯娘提水,我去帮忙,我娘还把桶踢翻了。”
“但没过两天,她们两个又和好了,所以我说不清楚,两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董长更道:“女人不都这样,一会儿好一会儿疯。”
“有吗?”董明挠着头,他不记得。
“这么说,能结案了?”董长更问叶文初,“尸体是留在这里,还是要带回去?”
叶文初的视线忽然投向那两个金童玉女,道:“案子还没结束。”
她后退了一步,众人已经很敏感了,她突然一步大家犹如惊弓之鸟,颤抖着声音喊道:“你、你不要告诉我,这两个金童玉女也……也是……”
叶文初示意几个杂役动手。
大家都害怕的从送子娘娘庙里跑出来。
杂役将金童玉女搬下来,一开始还很保守,敲裂了一只胳膊,胳膊的半截掉在地上后,露出了里面的芯,再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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