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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松捏了一把汗,依旧是照着平时的模样不紧不慢走到霍辞身边,一边把药放下一边道:“殿下仔细烧着手,被火燎到了可不是好玩的,若殿下要烧,便让奴婢去烧吧!”
    霍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绣着鲤鱼轮廓的绸布被他放下了。
    何松瞧这光景,到底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了。
    他自己琢磨着,莫不是太子和许良娣两个人闺房玩耍时不小心伤到的?
    否则霍辞不至于这么轻拿轻放。
    可又实在不像,谁家闺房趣致扎了一个口子不够扎两个,不怕把人扎死?
    霍辞好像也不像有这种特殊癖好的,那与他平日为人完全背道而驰。
    那许良娣又为什么又扎太子?
    难道是太子之前欺负她欺负得太厉害了?可在何松看来,许昭昭实在不像报复心那么重且有这个胆子的人。
    况且扎坏或是扎死了太子,许良娣自己又怎么办?
    何松只能叹自己这份差事难做,可是既然都已做到这个位置了,他便要继续,他压了太子能登上皇位,又压了许良娣能宠冠六宫,所以他一定不会抽身。
    何松清楚宫里的人是怎样拜高踩低的,他原是想暗中多给棠梨阁一些便利的,可谁知没几天,霍辞居然把东宫各项事宜交给乔容去管了。
    这些原本是一向的管事姑姑在打理,没让任何一位妃妾搭手,以便日后直接交接给太子妃。
    乔容与许昭昭本就关系紧张,而管事姑姑那里好说,乔容那里难,这下便是何松都不好插手了。
    他直觉霍辞大概是想气气许昭昭,或是让许昭昭经过这一遭心里能明白些,倒不是真心信任乔容,但何松总觉得这么着两个人会越来越生分。
    何松倒比他们两个急,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干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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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娣,这可怎么办呢?”梨蕊一边摆饭一边叹了口气,“再不久就要年节了,殿下怎么还没消气?”
    许昭昭已经被禁足在棠梨阁一个月有余了,霍辞仍没说要把她放出来。
    而好不好又落到乔容手上,日子越发不好过。
    其他份例倒是定的,许昭昭与乔容到底平起平坐,乔容不敢去削减,但小厨房端上来的菜却一天差过一天。
    梨香去问,小厨房也说没有法子,即便每日要的东西是一定的,一点都没有缺斤少两,可拿过来的东西却不好,这么冷的天竟有拿过来的肉是臭的,挑挑拣拣下来也做不成几个菜。
    梨蕊把饭菜摆到许昭昭面前,给许昭昭盛了一碗鱼汤。
    “今日这条鱼是活的,奴婢让他们熬了汤,良娣喝了又鲜又热。”
    许昭昭自那夜之后,整个人便静得可怕,有时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梨蕊他们看得心惊肉跳,却又不知道如何劝起。
    本来就瘦得厉害,后来小厨房的菜越来越差,许昭昭吃得便更少了。
    她有的时候觉得,把自己饿死也不错。
    但每每想到死亡,她又怯懦起来,不敢去死。
    她扎了霍辞两下,都没能让阿辞回来。
    往后怕是也没有机会了,若有机会,那还是须得再试一试。
    就在这棠梨阁中苟延残喘吧,出不出得去对她来说没有分别。
    可是梨蕊他们又要跟着她在这里熬,许昭昭也不忍心。
    她看了梨蕊端过来的鱼汤一眼,奶白色的汤汁泛着浓郁的色泽,一看就知道必定鲜甜可口。
    但许昭昭也没有胃口,她突然有些怕鱼汤的腥味,便抬手轻轻推开。
    “你们去喝吧,我不想喝。”
    梨蕊又叹了口气,转而给许昭昭盛了一碗粥,粥是最普通的白粥,配着几样小菜,这倒很爽口。
    许昭昭喝完一碗粥,便道:“今日天冷,你们早些去睡,不用陪我了。”
    大概是怕她想不开,梨蕊等几个人这段日子对许昭昭寸步不离,连许昭昭自己都看着累。
    梨蕊倒没说话,梨香过去拨了拨炭盆,这几日正是化雪的时候,确实冷得刺骨。
    梨香道:“那奴婢等良娣歇下了再出去。”
    许昭昭困在棠梨阁不能出去,一日大半时间都花费在研习女工上,睡得也极晚,是以梨香此话也是担心她的身子熬不住。
    饭后,许昭昭又拿出段姑姑给的绣谱来看,她这几日静下心又看了不少,也练了不少,有好有不好,虽没学那么快,可这绣谱缺着半本,她总归心痒难耐。
    本来打算有空便悄悄差人出去问问段姑姑的,或是问陈音奴也可以,那日她太过惊讶,从而一句都没问,自己匆匆走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被禁足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哪里去找剩下半本绣谱的下落。
    看着看着,许是殿内太暖和了,许昭昭便有些犯困,见时候还早,于是拿出了丝线来理。
    才理了几根,殿外就来报:“撷芳殿的宫女来了。”
    来人是乔容身边的大宫女浅碧,许昭昭便让梨蕊出去应付,谁知回话的人道:“那边要良娣自己出去,说是已经解了良娣禁足。”
    梨蕊梨香皆是面上一喜,许昭昭想了想也只能先出去再说。
    浅碧却远远立在寝殿外的院子里,见到许昭昭先是福了一礼,又道了声喜。
    乔容的宫女礼数也像她,是很周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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