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嘎吱“一声,开了……
”谁!“
背对门打电话的陈晋生,立刻作出反应,警觉地向后看。
空无一人,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内心突然有些发毛,疑神疑鬼之下,匆匆结束了电话,神情紧张的四处打量,视线在房间里反复打量几遭后,走到开关处将房间里的灯又打开了几盏。
苏幼青见他的举动,唯有冷笑。
灯再亮有什么用,依然照不明内心的龌龊和黑暗!
她拉扯了几下身旁的窗帘布。
陈晋生寒毛竖起。
今晚是大年夜,外面温度只有几度,天寒地冻的门窗紧闭,哪里来的妖风吹动窗帘?
他慢慢走近苏幼青站的方向,苏幼青不着声色地走开。看着他大着胆子,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撩拨开窗帘布,去看后面的窗户。
果不其然,下一秒脸色刷的变惨白。
那后面当然没有一扇是打开的。
这就怕了?
还没有完呢!!
苏幼青玩心大起,狡黠地眨了眨眼,冲陈晋生晃动一根手指,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桌旁。
原本放置在桌上的一本厚书,被她粗暴地一页页翻过去。
但声音偏小,动静还不够明显,只引得陈晋生狐疑地看过来,还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苏幼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书桌右边一沓文件整个推倒,又打开了房间里的吊扇开关。
一地狼藉后,风扇呼啦啦的转动,在房间里刮起风,几张纸随着气流飞了起来。
一切都透着诡异!
房间里鸦雀无声,陈晋生面色青青白白,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吓尿了快!
让你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做坏事要小心报应!!
苏幼青无声地吹了下口哨,又是随手一扒拉,这一回,轮到书桌上原本放得稳稳当当的台灯,整个倒下,还摔碎了灯泡。
”鬼啊!“
尖利的惨叫划破容宅上空,陈晋生不顾仪态疯狂的夺门而出。
苏幼青在他身后笑弯了眉眼和腰。
她迈着雀跃的小鹿步去找容程。
大变态,哦不,现在还是小可爱,现在住在哪里呢?
二楼是起居室,一间一间找过去,苏幼青很快发现了容程的卧室。
福伯正陪着他,劝说他出去玩一玩。
“少爷,要不要出去放鞭炮,今年又出了新品种,少爷您肯定会喜欢。”
容程站在窗户边,一双清澈黑瞳里,隐约有水光斑驳。
他正在生闷气,撅着小嘴,赌气似地说,”妈妈不回来,没有妈妈在我不想放鞭炮。“
福伯笑容微微一滞,容程年纪小看不出来,已经知晓内情的苏幼青一眼看出,他已经努力压抑内心的伤感,所以连声音里都有一丝颤抖。
”大过年的,虽然不能陪着少爷,夫人也肯定希望少爷开开心心的。”
“那她就回来陪我啊,一天都好!”
容程突然转过身,握住福伯的手,殷殷期盼地看着他。
“我都一个礼拜没有看见妈妈了,如果她回不来,要不今晚上,福伯你带我去看她好不好,她都还没有给我压岁钱呢,爸爸好像都忘记要给我红包了。”
显然以容芸的身体状况,福伯答应不了,只能带了心疼的目光,任容程怎么摇着他的手,怎么撒娇纠缠,都不肯带他去医院。
此时的容芸,清醒与否都还不一定。
而陈晋生,心思压根就不在儿子身上。
苏幼青想到刚才的电话,陈晋生说容芸已经没少日子了,看着小容程一无所知的天真模样,心里沉闷得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到底还是个孩子,哪怕生而富贵,也需要呵护成长。
最后容程是想着妈妈,心不甘情不愿的哭着睡着的,福伯替他掖好被角,凝视了他一会,才关了房间灯,轻叹一口气退出了房间。
这时候的福伯,也在替他担心以后吧……
苏幼青看着合上的门,将手伸进衣服口袋,手指触到硬纸壳。
她这次进来,身上穿的是睡觉前换上的睡衣,原本不知道为什么放在枕头底下的红包却出现在口袋里,脑海突然灵光一现,系统让她带进来,肯定是有作用的。
苏幼青毫不犹豫地将红包掏了出来,塞在了容程的枕头底下。
本来就是他给她的,他既然在七岁这年的大年夜这么希望得到一个红包,那她给他补上吧!
也许二十年后吃错药的容程,是因为想起了小时候,才任性的要放烟花、发红包也不一定。
睡着的容程,可能因为思念妈妈微拧了眉,但面容依旧可爱得像个小天使。
毕竟五官生得好,皮肤又雪白雪白的,怎么看都是张让人喜欢的脸。
苏幼青忍不住将他看了又看,最后抵不过对萌娃的喜爱,弯下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晚安,宝贝!”
她替他重新掖好踢开一角的被子。
“做个好梦!”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因为她今晚的举动,产生怎样神奇的变化。
比如,陈晋生开始变得神神叨叨,打着给容芸祈福的名义,连着请了好几个道士到家里做法事,还在身上挂了各种辟邪的物件,甚至连睡觉的房子里都贴了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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