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身体若是没有残缺,气场该是如何的凌厉逼人。
单看书中描写,说容家人一头灰发,世代遗传,容程天生气质尊贵不似凡人,苏幼青无感。
真正看清本人,她才知道,什么叫做高级感,动静皆宜美如画。
咕咕……咕咕……
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清晰得无法忽视。
容程睨了一眼。
苏幼青尴尬地笑了笑,“那个……路上来得太急,我还没有吃晚饭。”
容程没什么表情,抬起手,朝饭桌上虚虚一指:“拿个面包吃。”
苏幼青:……
真是大方!
那么多点心放在盘子里动都没动,就赏她一个两口能吃完的小餐包。
她将面包塞进嘴里,还没吃完,容程已自顾自走了好几米远,眼看着就要进入从餐厅通向楼上的电梯。
“等一下。”
三步并作两步,苏幼青急忙拦住即将合上的电梯门,挤了进去。
视线瞥到容程的手指,正按在关门的按钮上。
还真……压根就没想过要等她!
苏幼青笑容可掬,声音清甜,不带丝毫不满情绪:“少爷,您要去几楼?”
“三楼。”
轻微的失重感传来,电梯缓缓上升。
容宅三楼,有一个家庭影院,容程径直进去。
”看什么好呢?”
指骨匀称的修长手指在点播屏上滑动,苏幼青眼睁睁看着容程轻轻一按,画面载入了悬疑惊悚类。
各种青绿色和血色交织的海报惨不忍睹,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鬼!
她曾经在大学时,陪着舍友看了部有关天台的恐怖片,心里留下巨大阴影,以至于后来一段时间,每天晚上开水龙头都要瞪大眼睛瞧清楚,笼头里面流出来的自来水是不是血红色的。
”这部怎么样?”
良久,听见容程如是说,苏幼青眼睛眯开条缝,看清楚后差点倒抽一口气。
怕什么,来什么!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书里面的世界也有贞子的电影,《午夜凶铃》四个大字简直像电击一样,扎进眼里!
“你介不介意看恐怖片?”
虽然是问话,语气里没有半点征询的意思。
苏幼青实在不想为难自己,正打算摇脑袋。
却听见容程又马上淡淡说:“那就这部好了。”
苏幼青:……
她确定以及肯定,在画面跳转的瞬间,黯淡光影下,容程唇角往上弯了弯。
这男人性格,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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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电影,如坐针毡,如芒在背,苏幼青全程当自己是木头人,眼皮子半阖,半点视线都不留给屏幕,只恨音效依旧有如魔音穿脑,没能找个耳塞将耳朵堵起来。
当电影播完,房间重新恢复正常的光亮,她长长舒了口气,连手脚都感觉比刚才温热些。
福伯一直等候在门外,见两人出来,低声说:”少爷,该吃药了。”
“不吃。”
容程头一扭,不等苏幼青推动轮椅,自己驾着轮椅往卧室去了。
”那,要不要让苏小姐给您做做按摩?”福伯依旧为他操碎了心。
“不用了。”被/操心的少爷头也不回。
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福伯将端着的圆盘放下,轻声叹了口气,他将视线看向苏幼青,声音里有一丝忧愁。
“提醒少爷吃药的事,以后就由苏小姐你负责。少爷他经常失眠,这一年愈发严重,需要的剂量越来越大,效果却差强人意,对身体还有不小副作用,所以少爷他越来越抗拒服用。”
“没问题。”
苏幼青仔细看了眼圆盘,一个塑料小方格里,静静躺着四粒包裹着黄色糖衣的小药片,她随口问:“这药的名称是什么?”
“抱歉,少爷的用药属于私人保密信息,请原谅我不能透露。”
“是我冒昧了。”苏幼青赶紧道歉。
她知道有钱人家里有各种各样的规矩,也许她刚才的问题,触及了某些不为外人道的禁忌。
“时间不早了,苏小姐你可以回房休息,卧室已经吩咐佣人整理好,衣柜里面有几件新的常服,是容宅里工作人员经常穿的款式,如果你愿意穿的话,随便取用。”
“多谢福伯。”苏幼青真心实意的道了谢。
“我给你带路,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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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宅是凵字形建筑,中间是主楼,只有容程一人居住 ,两边副楼用作厨房、花房、及工作人员居住。苏幼青穿过走廊时,受刚才电影的影响,总觉得在沿路一米多高影影绰绰的花丛里,有什么东西会突然钻出来。
福伯在前面一言不发的走着,脚步像猫一样,放得又缓又轻,几乎没有足音。
为了壮胆,苏幼青没话找话,“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些价值百万的礼物,都被找出来没有。”
没有直接回答,福伯身形顿了顿,声音低哑,“苏小姐遗憾吗?”
”遗憾什么?“
”如果昨天苏小姐也到花丛里寻宝,得到了礼物,也许今天就不用来容宅工作了。”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苏幼青面色坦然:“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比起天上掉馅饼,我更喜欢自己脚踏实地挣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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