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峰被吵醒,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句:“滚,别吵小爷睡觉。”
小沙弥也不恼,站在屋外,仍恭敬道:“南山出了命案,曹大人前来查案,还请阮公子随小僧过去。”
阮成峰一听曹尚书来查案,惊得猛然坐起来,心底心绪飞转,语气却是躁怒:“他来查案,关小爷什么事?”
“冯施主死得蹊跷,萧小姐指证九公主,九公主却言,快酉时时,在佛殿前,遇到阮公子,曹大人这才命小僧来请阮公子。”
小沙弥把事情说了一遍,阮成峰惊惶微乱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容九想要拿捏阮家,不会把他供出来,而他有把柄在她手上,也只能给她作证。
心里却是暗怪萧玉多事。
要是惹怒容九,她一怒之下,把昨夜的事情捅出来,元蓁对他恨之入骨,一定会跳出来作证。
思及此,阮成峰两眼阴郁,小沙弥看屋里没有动静传来,不由开口道:“阮公子,”
“催什么催?”阮成峰打开房门,一脸的惺忪,大怒道,“还不带路?”
小沙弥行了一佛礼,在前面引着阮成峰去了竹苑。
阮成峰一进竹苑,萧玉就朝他看过来,幽深之中,带着一抹探询。
四目相对,阮成峰微不可察地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多事。
然后,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神情不豫地问道:“找小爷什么事,赶快说,小爷还要回去睡觉呢。”
曹尚书一看阮成峰这副模样,想着两家的恩怨,一时也捏不准,看了容九一眼,看她一副从容淡静的模样,才开口问道:“昨夜,你可有见过九公主?”
安平公主笃定阮成峰不会给容九作证,在一旁看好戏,等着容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阮成峰皱着眉细想。
云小郡主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他回答。
竹苑里一片死寂,阮成峰想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大概酉时不到,我路过佛殿的时候,看她从佛殿里出来。”
云小郡主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云王妃和平阳郡主,也松了一口气。
萧玉眼底掠过一抹异色,沉到了最幽深之处。
安平公主质疑道:“你当真看到她从佛殿出来了?”
云小郡主心里憋着怒火,呛声道:“阮家与萧家狼狈为奸,阮成峰岂会替阿九姐姐遮掩?安平公主如此胡搅蛮缠,居心何在?”
安平公主面容阴鸷,冷冷道:“就因为他们势成水火,阮成峰不落井下石,借机陷害,反而替她作证才可疑。”
阮成峰睨了她一眼:“佛门之地,口出妄言,陷害他人,你不怕天打雷劈,小爷,我心里可是一向敬着神明的,更何况,我阮家堂堂正正,政见不合而已,大家各凭本事就是。”
阮成峰虽不至于说不学无术,却也是个纨绔,萧玉听他说心中敬着神明,越发笃定昨夜之事,和容九脱不了干系,和阮成峰更脱不了干系。
第1000章 自身难保
阮家不是和容九不死不休吗?
阮成峰为容九作证也就算了,竟然处处为容九说话。
安平公主瞳孔一缩,脸色难看至极。
云小郡主瞥了她一眼,笑吟吟地对曹尚书说道:“曹大人,安平公主这般尽心地为你查案,你可要好好地禀报皇伯伯。”
安平公主脸色僵硬,目光凶狠嗜血。
这贱人处处跟她作对,如果可以,她会毫不留情地将她弄死。
曹尚书看着安平公主克制的怒火,朝她拱手一揖:“公主仗义相助,臣感激不尽,定当如实禀报陛下。”
安平公主气得差点吐血,愤恨地咬着牙:“曹大人客气了,佛门重地,祈福盛会,竟然有贼人大开杀戒,本公主既然也在护国寺,岂会坐视不理?”
“皇伯伯要是知道你如此大义凛然,不知该作何感想?”
安平公主对上云小郡主讥诮的讽笑,面目狰狞,狠厉之色毕现。
容九看着安平公主因为对云小郡主的恨意,而变得扭曲可怖的脸,眸光微沉。
“祈福节三年才一次,今年更有高僧开坛论法,意义更是非凡,若有人兴风作浪,父皇定不会轻饶,佛门清静之地,正好适合安平公主养伤,至于查案的事情,自有刑部,人贵自知,才能长命百岁,有些事情,有些人,动不得的,就别妄动。”
容九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是清凌凌的一片,安平公主的嘴角,也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那人已经到了护国寺了,过了今夜,容九就是大街上人人喊打的老鼠,她自身难保,还想为云小郡主出头,不自量力!
就让这些贱人再得意一会儿!
憋在心口的那股恨意怒火,总算淡了,安平公主转身走了。
萧玉也转身回屋,经过阮成峰身边时,看了他一眼,阮成峰木着脸,跟上了她。
虽然容九已经自证清白,但杀害冯二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也不可能一直封禁山门,将香客困在护国寺。
死一个地痞无赖,不过是个小案子,没人会关注,可偏偏是在祈福节,又是在护国寺。
曹尚书苦着一张脸,有点沮丧:“这个案子颇为棘手,还请公主指点一二。”
容九道:“冯二是个地痞无赖,平时惹是生非,偷鸡摸狗,很有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护国寺如今人流混杂,正好下手,不如查一查他与何人结怨,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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