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靖大惊:“大人,这是为何?”
“宁王为了储君之位,不折手断,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吗?楚王之死,宁王才是背后之人,楚王尸骨未寒,便有人急着请旨立宁王为太子,陛下会怎么想?陛下可不止宁王一个皇子。”
“大人所言甚是,举朝力荐宁王为太子,宁王越不可能成为储君,等沈丞查清真相,陛下第一个要处死的,便是他,大人这一招,实在是高,我这就去安排。”
第974章 谋逆叛主
阮靖一走,萧丞相屈指,轻轻叩着桌案,一道暗影掠来,朝他拱手而立:“大人,”
萧丞相沉声道:“去查清楚,死的那个人,是不是楚洵。”
“大人是怀疑楚王殿下没死?”
“楚洵死得太过容易,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仅凭阿沐的一句话,萧丞相老谋深算,自然不信那是楚洵。
那暗卫领命后,潜在了楚王府附近,看见容九悲痛欲绝的从楚王府里出来,被陵月扶着上了马车,倒不像是作假。
暗卫禀明萧丞相,萧丞相淡淡饮着热茶,目色隐在茶雾之后,令人看不清。
“继续盯着公主府和楚王府,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来报,本相倒想看看,他和容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日早朝时,便有大臣在阮靖的授意下,请旨立宁王为太子,那些有意攀附的朝臣,为了讨好宁王,也纷纷请旨。
宁王眼角暗暗一扫,竟有半数大臣,自以为是天命所归,越发地得意,不由抬头去看楚帝。
楚帝高坐在龙椅上,几乎断定就是宁王害死了楚洵,心底怒意森然,面上却是不显。
宁王看楚帝沉然不语,心头恨意翻涌,等他弄死所有的皇子,看楚帝还能把皇位交给谁?
太极殿肃然安寂,朝臣心底凛然,大气也不敢出,惊觉自己操之过急。
容九还未入殿,都能感觉到大殿内透出来的一股凝滞。
容九一般不上朝,若上朝,必有大事发生,那些请旨的大臣,尤其是有心攀附宁王的,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父皇,岭南王发现金矿却隐而不报,反而私下开采,其心有异,恐有谋逆之意。”
容九呈上岭南王私采金矿的罪证,对私建军队一事,却是只字不提。
满朝哗然。
一旦谋逆的罪名坐实,岭南王被问罪,他手中半点兵权也没有,何谈起兵谋事?
宁王暗怒,脸色阴沉下来:“岭南王忠心耿耿,为我南楚守卫岭南,如此忠良,岂容你胡乱攀咬?”
相比于宁王难以抑制的怒气,容九清淡如风,慢慢道:“事实如此,本公主不过据实禀报。”
阮靖落井下石道:“陛下,九公主既呈上证据,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宁王目光如刃,剜了他一眼,急切道:“父皇,岭南王府世代忠烈,岭南王的父兄皆是战死沙场,他一颗赤子之心,为国尽忠,为父尽孝,如此忠孝两全的人,怎么会辱没家风,谋逆叛主?”
阮靖道:“有无此事,一查便知。”
宁王面色铁青:“阮大人,你这是要押解岭南王回长安三司会审吗?”
“宁王觉得不妥吗?”
宁王心里憋着怒火,不再怒视阮靖,双手作揖,低首沉声道:“父皇,将士为国戍边,劳苦功高,此举只怕会寒了将士的赤诚之心,日后哪还有将士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瑾世子正率兵,若是消息一出,难免军心浮动。”
容九冷笑:“乱臣贼子,岂可同忠义之士混为一谈?”
宁王还想再辩驳几句,楚帝却问道:“此事若要查,小九,你觉得谁能不负朕望,查明真相。”
容九一笑,淡淡说了两字:“宁王。”
第975章 不好糊弄
大殿上静了一瞬,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一些心思转得快的,很快便明白其中深意。
宁王与岭南王往来甚密,他有没有私采金矿,宁王岂会不知?
容九既已呈上证据,便是确凿之事,让宁王彻查,不过是要看他如何选择,是与岭南王勾结,欲行谋逆之事,还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查出岭南王更多的罪证。
宁王显然也猜出容九的意图,恨得咬牙:“金矿一事,或许只是还没来得及呈禀父皇,儿臣不信岭南王有谋逆之心,此案,父皇还是交由他人去查,免得有人以为儿臣徇私包庇。”
楚帝目带审视,却道:“证据面前,谁敢质疑,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即日前往岭南彻查清楚。”
“儿臣遵旨。”
宁王眼底冷光阴鸷。
刚才朝臣举荐他为储君,楚帝不为所动,他若再失去岭南王这一助力,那他还拿什么去争?
容九出手,如此快,如此狠,让人半点退路都没有。
退朝后,楚帝把容九叫到紫宸殿,问道:“刚才,朝臣提议立宁王为太子,你怎么看?”
“父皇心里不是有数吗?还问我干吗?”
“诸多皇子之中,除了洵儿,朕最疼的他便是,为了避免手足相残,朕把其他皇子都养废了,结果却养了个心狠手辣的废物,连亲兄弟都能下狠手,小九,朕有那么多的皇子,却无人可用了。”
听楚帝喟叹,容九眉心一跳,不由就想起楚洵说的,立她为皇太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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