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天不见了,蓉蓉今日气色倒是不错。”
“今儿外头起风了,蓉蓉待会儿多穿件斗篷,别吹着了。”
公主们也都围了上来,齐刷刷喊着堂姐。
姜定蓉被安排在皇后的手边坐下。
皇后握着她的手亲昵地问:“这两天也不见你来,王府上也没旁的事,你这是在忙些什么呢?”
姜定蓉总不能说自己被宁楚珩给半路绑回家去做了一些操劳过度的事吧?
只能含笑道:“初来王都,略微有些水土不服,在府中睡了一日稍作调整。”
这话听着皇后眼露疑惑。
水土不服?
皇后只说道:“舟车劳顿,初来时有些疲倦也是正常,是我没考虑到了,这样,我送你一个侍女,最是会推敲按揉,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一身病痛的,有个人按揉按揉着也好。”
姜定蓉也没推辞,直接收下了。
“那就多谢殿下。”
“傻孩子,今儿在这儿的都是家人,喊我什么?”
皇后含笑问。
姜定蓉想了想,家人可以,若是接风宴成了家宴,这个性质可就不对了。
“婶婶。”她还是顺着皇后的意思喊着。
“这就对了。我们蓉蓉没有小时候那么顽皮了,也生疏了些,这样可不好。”皇后握着她的手,轻叹,“仔细想来,论起血缘该是最亲近的,偏你常年在北楚,远了些啊。”
“这有什么,”吕贵妃笑着插话,“我们蓉蓉不是尚未成婚?倒不如寻个夫郎让她留在王都,以后日日相见都容易了。”
又开始了。
姜定蓉但笑不语。
“说起来,今日皇后主子的兄长,是不是带了他的儿来?”一个姜定蓉不认识的妃子在后面小心翼翼说道,“妾好像记得,这位公子相貌不俗,才二十岁,读书极好,又很敬佩武将。”
嗯,是廖先生递过来画像的那个书生。
相貌她根本不记得,最多就是长得干净吧。读书好,想要三元及第,就是心思有些多,大约是和陛下皇后都有所谋和,想要将手伸到北楚来。
“蓉蓉似乎就喜欢俊俏的儿郎,倒不如见上一见?”
那妃子也跟着皇后这么称呼姜定蓉。
姜定蓉一看,那妃子年纪不大,三十不足,比她大不了多少岁,但是是陛下的妾,占了个半个长辈的身份。
而后她轻笑了笑:“读书好,二十岁,想必这位公子几年前就登科了吧。不如如今在朝中何处当差?”
她查了那人的身份,也是私底下的,明面上她就不该知道皇后侄儿多大,做什么的,于是就故意这么说。
这话一说,皇后脸上就有些不太好了。
那妃子脸色一变,不敢言语。
“她说得夸张了些。我家那侄儿读书算不得多好,不过是比旁人好一些。”皇后随口说道,“就是家中人怕他年纪小早早出仕不好,压着他呢,今年才准备科考。”
姜定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我失言了。”
顿了顿,还故作不好意思地轻笑了笑。
“婶婶都说是家人了,那就恕我直言。听婶婶说这位公子,我多少有些惶恐。我读书少,怕是与读书好的难说话。”
皇后扫过姜定蓉一眼。
“罢了,她随口说说,你随耳听听。若是有缘见一见,日后同殿为臣,也好,不是吗?”
姜定蓉拱手:“殿下所言极是。”
眼瞧着气氛又有些不太对,吕贵妃捻了一块桃花酥咬一口,顿了顿,含笑说道:“亭儿,说来皇后在给你准备看人家了,亭儿自己可有想法?”
忽然被点了名字的亭公主还坐在公主堆里,被喊了名字,只好起身。
“此事自然是阿娘做主,亭儿没有意见。”
姜定蓉扫了眼亭公主。
她依稀交叠,亭公主说过,要让她和宁楚珩在王庭之中独处。
处了没处?处的如何?
而后她收回视线。
好像和她无关。
皇后闻言叹气。
“这里都是自己人,我就只说了。”
“宁将军哪哪都好,就是非说自己已经娶妻,不可尚公主。”
吕贵妃垂眸。
“我倒是早年有所耳闻,这位宁将军府上似乎是办过一场喜事。只是没有婚书没有媒定,甚至没有宾客,如今宁府的户籍上,也没有多出一个三夫人来。”
也不知道是哪位妃子在后边低语了句。
“若是娶妻总该来王庭拜见吧?从未见过,莫不是这位三夫人早就……香消玉殒了?”
姜定蓉一口桃花酥噎在嗓子眼,半天才用茶水强行咽下去。她掩着唇侧头轻咳了两声。
怎么说呢,从某种角度来说,似乎也没有错。陶念念这个人消失了,也不会再出现了,那么说是香消玉殒也……没错。
“此事还得问问宁家的老夫人。到底是长辈做主的事儿,由着他浑说,难道他说他娶妻了,就当真娶了?”皇后脸色淡了些,“宁家男儿大都英年早逝,如今就剩下宁将军一人,陛下与我愿意将亭儿嫁给他,是看着宁家的付出与牺牲。是赏赐。”
姜定蓉看了眼亭公主。
被当众说她是赏赐,亭公主似乎只是有一瞬间眼神暗了暗,却很快扬起笑容。
她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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