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这一刻,他是安心的。
姜定蓉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一碗面,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果然,人还是要填饱肚子,只有在不饥饿的状态,她才是精神的。
既然吃饱了,该跟某人算个账了。
姜定蓉手从小几上取出干净丝帕来,擦了擦嘴,而后折了折直接撇到一边,对着男人冷笑了声。
“把我掳来,就为了这个?”
“那宁将军可真是舍己为人,我对将军的辛苦操劳很满意。”
狗男人,口口声声说这是玩弄,可是只要她身体稍微展现出一丝抗拒,他就会习惯性安抚。恶语相加也好,冷面相待也罢,在最□□相对时,他根本藏不住本能。
对她而言,今天着实有些过度了。在她和宁楚珩当年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狠过。更别说她都很久没有经历过,多少有些招架不住了。
但是所谓的玩弄,姜定蓉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嘲笑他了。这要是玩弄,那她可真是很喜欢了。
狠不下心的狗男人。
宁楚珩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而是抬了抬下巴,让她去看杏花树。
“后边种了几棵桃树,过几天就能采摘,你喜欢吃脆一点的,还是软一点的?”
姜定蓉顿了顿,直言不讳:“我不会留下的。”
宁楚珩似乎没有听见,而是继续说道:“ 你小宅原本的厨娘被人买走,我高价请不来,但是我今儿去宝多楼请了个大厨,你爱吃的,他都会做。”
姜定蓉张了张嘴,想问他到底在说些什么。难道还不知道吗?她是不会留下的,这一切都和她无关。
但是当她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时,她什么都不想说了。
宁楚珩的声音还算是平静,但是当看清楚他的眼底时,会发现只有幽黑一片,没有光,几乎是压抑到让人会被吞噬掉的暗沉。
他这会儿明显是不能听进去她说的任何话。
尤其是对他不想听到的。
可是,就这么把她留下半天,只是一个假象啊。
姜定蓉沉默地抱着被子,静静看着眼前的杏花林。
宁楚珩没有听到她的反驳,整个人仿佛都从一种戒备中放松了点,而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过段时间,就有杏花酒喝了。”
姜定蓉想说,她没有过段时间啊。
北楚少主可以消失一天,但是不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失去行踪超过三天。
留出来的这一天,是给她,也是给他的预留。
才不过三月,夜中多少还是有些凉意的。姜定蓉只裹着被子,肩膀透风,没一会儿就冻得冰冷。
宁楚珩最先察觉到,而后将她连着被子打横抱起,放回床榻上。
“吃了就让我睡?还是睡我?”姜定蓉当场抗议,“不管是那种我都拒绝!”
宁楚珩随着她的这种反应而嘴角牵了牵。
“外面冷。”
“那就把衣裳给我。”姜定蓉抱着被子堆在嘴唇边,露出一双眼睛,眨呀眨,声音也放软了许多,“将军,难道你还怕你守不住我吗?”
“嗯,我怕。”
男人果断承认。
他如何能不怕。她滑不丢手的一个,只要视线挪开一点,她就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几年。
如果不是今日他正巧去青桐坊,是不是就要错过了?等她再也不出现在王都,再也等不到她?
啧。没意思。
姜定蓉瘪了瘪嘴。
她在宁楚珩的心中,好歹也该是一个闺秀吧。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如何能从他大将军手中逃脱?
没想到他这都不肯,还要这么戒备她。
她也懒得在床榻上待着,继续裹着被子起身,宁楚珩抬手来按她,她直接将被子闷到他的头上。
男人不动了。
很清楚的知道,失去了被子的庇护,少女不着一缕。
姜定蓉也不畏惧什么,她就这么下了床,而后男人将被子重新裹在她身上,又沉默的去关了门窗。
姜定蓉裹着被子在房中走了几圈,还随意翻着书柜上的书,哗啦啦翻得作响。最后还直接在书案旁坐下,抱着一本游记看了起来。
这期间,男人就目不转睛一直盯着她。
啧。
姜定蓉看不下去了,合上书,对着男人翻了个白眼。
“宁将军,你是不是多少有些毛病了?”
任由谁被这么一双眼盯着,都会后背泛凉,怪不自在的。
宁楚珩忽然问她:“你今年多大?”
这却又是问了一个最简单但是他都不知情的问题。
姜定蓉对此如是回答:“快二十二。”
啧,时间还真是快。她认识宁楚珩的时候才十九,如今都快二十二了。
“家中几口人?”
姜定蓉漫不经心道:“阿爹阿娘,阿兄阿姐……六口人。”
还有她的小阿惹。
“家在哪儿?”
姜定蓉想了想,回答了一个不算错的答案:“在北边。”
和陶家的西南方向,错差很大。
宁楚珩嗯了一声。
知道这些她说得都是真话。
“为什么喜欢阳春面?”
“清淡还开胃,倒也不错。”姜定蓉就这么抱着被子静静看着男人。
怎么,现在才打算来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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