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耀回到酒店见了萧影,他已完恢复了平时的状态。
在萧影的房间,余耀拿出了这只剔黑漆盘。
“这玩意儿好像很普通,你买它作甚?”萧影看了之后,不由问道。
“意思确实不大。不过,盘心这个图案给了我启发,而且也不亏,我就顺手买了下来。”余耀说着,便将段思廉禅位出家,而后拜师普明、佛号广德、仙猿听禅,这一系列的情况说了说。
萧影听了,也有点儿吃惊,“这么说,这个地窟,很有可能和大理国皇帝段思廉、后来的高僧广德有关系了?”
余耀点点头,“如果和他有关系,那么,我们破解入口的机关,就多了一条参照。”
“不怀相尚,普明广德。这到底是通过字面意思巧妙地嵌入了两个佛号?还是,根本就不是字面意思呢?”萧影沉吟。
“我也还没琢磨透。如果不是字面意思,那么这个‘不怀相尚’,到底是说他自己和执掌大权的高智升?还是他和师父普明?也不好判定。”余耀应道。
“大理国的历史,我除了武侠小说里的那点儿,真是知之甚少。”萧影皱了皱眉。
“嗯。”余耀介绍,“据我所知,段思廉是迫于高智升的权势被迫禅位,只是在禅位后于佛法境界了得。”
萧影接着问道,“高智升,他还有什么特别的事儿么?”
余耀想了想,“他一直大权在握,后来另一个权臣杨义贞杀了皇帝段廉义,自立为皇帝。高智升让儿子高升泰起兵灭了杨义贞。高智升死后,高升泰继续把持大权,后来干脆自己称帝了,国号‘大中’。”
“这么说,大理国中间也有过亡国的历史?”
“对,不过很短暂,高升泰临死之前,遗诏又还政与段正淳,其实还是段氏大理国。但因为段氏政权中断过,一般称为‘后理’。”
“噢?那段正淳后面的皇帝是段誉了?”因为段正淳和段誉在武侠小说里很出名,萧影不由追问了一句。
“段正淳的儿子叫段正严,字和誉,确实是段誉的原型。段正严其实算是大理国比较有作为的皇帝,在位9年。不过,虽说他是皇帝,但当时大理国向北宋称臣,宋徽宗给段正严的封号是云南节度使、大理国王。”
萧影捻动手指,回转思路,“你说,我们要是直接前去,会不会在石碑前空费时间?”
“你当时受伤了,没能仔细参研,我却是见也没见;我看,还是得先去一次,现场详细研究一下,哪怕白跑一趟。”
“好,那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
第二天早上六点,两人便上了提前包下的车。本来余耀想联系那个出租车司机,但萧影在景凉县已经待了不短的时间,他着手安排了,余耀便也没再提。
车子开到一处山坡上的村庄,便只能停驻了。萧影交代好之后,和余耀进山。
从村庄所在之处,向上翻过一座山头,便到了一处有溪水的山谷,逆着溪水向上游走了一段,两人又翻过了一处山头,而后就在山体高处行进。
一路上都很不好走,不过两人准备充分、装备齐,萧影又来过,所以速度还算可以。
两人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萧影所说的山谷,这条山谷的谷底相对平坦,只是荒草丛生,野树纵横,时不时还会惊出飞鸟、蹦出野兔。
“就是这里!”到了一处贴近山壁的地方,萧影抬手一指。
石碑是贴着山壁竖立的,石碑前有一处大致椭圆形的区域,看着像是一大块完整的青石,长直径有三米左右,短直径有两米半左右。周围则都是土质的谷地。
大青石上有裂纹,像是时长日久自然风化开裂的,缝隙中有积土,还长出了野草。
石碑上的刻字就如萧影所说,阴刻,隶书;碑座上的八个凸起,看着大小差不多,基本都是圆形,但具体形状却似乎又略有不同。
这碑座和凸起上,都积满了厚厚的尘土,还有些干结的东西。余耀拔出几棵野草,扎成一束;又折一根尖细的树枝,清理了一下。
“有点儿蹊跷啊!”
清理之后,余耀详细看过,忽而指着凸起对萧影说道,“你看!这些凸起上,有刻画过的坑洼痕迹,是不是八卦符号?”
萧影再度审视,发现确实如余耀所说。
只不过,八个八卦符号,乾坤震艮离坎兑巽,本来是“长短横”组成的,整体也应该是长方的。而这八个近乎圆形的凸起,不那么规整,周围基本都是圆的。
但,通过表面的不同的坑洼,看着还真能一一分辨出八个不同的结构。
余耀虽然不通玄门之术,但对于八卦这样传统历史文化中的东西,还是了解的。而对于“长短横”组成的八个八卦符号的口诀他也知道: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我当时没能清理一下,没想到会这样!”萧影应道,“没错,就是八卦符号,只不过边缘是圆的,中间的刻画有些不那么规整。但是八个却能一一对应。是有点儿蹊跷。”
余耀和萧影都说蹊跷,是因为他们综合之前的判断,觉得可能是一处佛家结界、和佛家有关的地窟。但是八卦是道家的内容,和中土化的佛家虽然也会产生一些关联,但终究没有本质关系。
“难道,这个普明广德,并不是佛号?是我们牵强附会了?”余耀沉吟。
萧影微微摇了摇头,“但是这反冲的灵力,更像是圆融了佛家的神通,不像是道家的灵气使然。”
余耀点点头,“近千年前的事情,很多情况确实不是我们现在能了解的。”说着,余耀又指了指石碑前椭圆形的青石,“碑座上有八卦符号,这青石的形状和裂纹,我倒越看越像是龟甲了!”
“嗯?”萧影之前因为受伤,而且这裂纹像是自然生成,都长了草了,所以没有细思;余耀这一说,他不由心头一动,低头细细研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