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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金桃皮鞘
    祁长河压低声音,“天字号腰刀的制式,基本是一样的。刀,我有一把,但是······”
    “什么?”余耀忍不住打断,“您有一把天字号腰刀?是哪一把?”
    祁长河微微愣了一下,转而笑了,“你太高看我了,我还没说完呢。我有一把定制的,就是根据天字十七号宝腾刀的制式来的,工艺品。”
    “那您的意思是?”
    “我也不瞒你了。我已联系上了,江州有人,要出手原配的金桃皮刀鞘!”
    余耀这才明白,“也就是说,只有刀鞘?”
    这单纯的刀鞘,吸引力和关注度,确实小多了。而且当年制刀,未成品的、不合格的也有,而且刀鞘必定会多制,单纯刀鞘流出,可能性要比刀来得大。
    “对,老刀鞘,这也很难得了。我当时定制腰刀,本也想做一个金桃皮的刀鞘,但寻到合适好材料的难度极大。而且,这老刀鞘,质感肯定不一样啊!”
    余耀点点头,要收藏一把乾隆御制天字号腰刀,可能性微乎其微,原材料一比一定制,可谓藏家的一个选择。若是能配上一把老刀鞘,那也算锦上添花了。
    所谓金桃皮刀鞘,不全是金桃皮,是木质的底子,外蒙一层金桃皮,而且是切割出来的金桃皮条,拼成一个类似“人”字、有铠甲感觉的图案。
    金桃皮,因为说得笼统,所以存在争议。有人说产于华夏南方,但是,根据清中期的《黑龙江外记》,说金桃皮出自“齐齐哈尔城东诸山”,“皮赤黑”“里如漆金”,故名金桃皮,“岁折春枝入贡”,而且其实并不结桃。
    因为采用里面的皮质,如同涂了一层金漆,装饰之后,煞是好看;而且据说金桃皮能“避恶驱邪”,所以被选用到了乾隆御制腰刀上。
    满清从东北起家,掌控全国后,很多高端的东西,还是从东北出,比如东珠制作的朝珠,是等级最高的。
    这金桃皮在清代是贡品,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即便有,品质是不是能保证也不好说。所以祁长河找不到合适材料,实属正常。
    祁长河抿了一口茶,“来到了江州,人生地不熟,有些事情,还得仰仗你啊!”
    “祁老爷子人脉广,消息灵,我都不知道江州有人要出手乾隆御制腰刀的老刀鞘。”
    “这些东西不是古玩大流,自是入不了你的法眼。不过,总归也是有名头的东西,你要是有时间,不妨陪我这糟老头子一起看看,如何?”
    祁长河很会说话。
    这刀鞘,他饭后才说,说明他有可能本来不想说,自己有把握鉴别真假。不过,从见面到吃饭到余耀拿出西汉白玉剑饰,这个期间,或许又让他觉得,多一个人余耀这样的高手帮着看看,那定然更加保险。
    “祁老爷子高看我了。”余耀谦虚了一句,也没说应,也没说不应。
    祁长河起身,走到货架边,拿起了一件“汝窑”鸳鸯水滴,“刚才我就看上这件东西了,来了一趟,顺便带走吧。”
    这件鸳鸯水滴,是民国的老仿,余耀笑笑,“老爷子喜欢,拿走就是。”
    “我也不问价儿了,给你留五万块,别嫌少。”
    水滴,也叫水注,是磨墨时的滴水用具。文房里的东西,很多都讲个意趣,鸳鸯身子就是个容器,水从喙中出;摆在案头,实用兼具观赏。
    不过,这样的民国仿汝窑,市面上顶多也就是万儿八千的价儿;余耀当然明白,祁长河请自己掌眼,这是变相出一笔鉴定费。
    “老爷子这是看低我了。”余耀正色道,“若是正儿八经收鉴定费,可不止这点儿。但我余耀,对朋友,看几眼东西哪能多收费?”
    祁长河看着余耀的神情,略显不好意思,“误会了小老弟,我是真喜欢这个鸳鸯水滴。生意嘛,一码归一码。”
    “既然是生意,该我定价才是。老爷子要真的喜欢,一万拿走,行价儿,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好,那就听你的。”
    余耀点点头,“既然已经联系好了,何时去看?”
    “明天上午!”
    “行,我到时候陪您去。”
    第二天上午,祁长河带余耀去的地方,是个老式小区,不过,房子的面积不小,三室两厅,有一百五十来平米。
    进了门,里面基本已经搬空了,就剩一个陈旧的立柜,油漆都已经斑驳了。
    见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温文尔雅,说话也很气,“不好意思啊,祁先生,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这房子已经找好买主了,下个月过户。”
    “无妨,直接看东西就行。”祁长河笑道。
    男子从打开立柜,里面也是空荡荡的。他从立柜里拿出刀鞘的时候,余耀瞥了一眼,好像一角还有一件很小的瓷器,不过看不真切。除了这两样,立柜里没别的了。
    余耀没想到,这刀鞘大开门,根本不用多看。
    祁长河却上手仔细看起来。
    在他看的时候,余耀问了男子一句,“怎么会只有一个刀鞘,原先有刀么?”
    这男子一看就不是古玩行的人,开口解释道: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具体情况呢,我父亲生前告诉过我。这原本是是清宫里的东西,1900年是八国联军抢走的,本来自然是连刀带鞘。后来,是江州一位姓杜的先生从俄国兵手里买的。这位杜先生带回了江州,一直在家中传承;破四旧的时候,将刀和刀鞘分开隐藏,刀鞘藏在柴房没被发现,一直保留了下来。”
    “刀被收走了?”祁长河此时也不由停了眼,脱口问道。
    “刀也没被收走,却不知被谁偷走了!一直杳无音讯。这刀鞘,是我父亲从杜先生的孙子手里买的,一直挂在墙上欣赏,也没配刀。”
    “既然传承有序,那么刀名,令尊既然买了,应该问过吧?”
    “问过。”男子微露尴尬,“其实也给我说过,但我对古玩实在是一点儿都没兴趣,只记得是地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