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余耀的神情,业务员欲言又止。
余耀问他,“输入密码有时间限制么?”
“这倒没有,您也可以下次再来。”业务员解释道,“不过,五次机会是累计的,您今天用掉一次,就只剩四次。”
“那好,我再用一次!”余耀说着,便又输入了一次。
这一次,他输入的是:19381025。
九月初三是农历忌日,民国二十七年九月初三,就是1938年九月初三,而公历是1938年10月25日。
这个余耀不用查,因为那份民国的报纸上写了,九月初四是10月26日。
结果,结果是余耀真的只剩下三次机会了。
又错了!
业务员又是微微一笑,但是笑容却僵硬了许多,“余先生,下次来之前,您可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说着,他奉上了一张名片。
余耀接过名片,他确实没有别的密码可输入了,就此告辞。
站在银行网点门口,余耀突然感到有点儿彷徨,在猜测密码方面,自己已经算是黔驴技穷,这可如何是好?
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不自觉地拿出了手机。
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上官雨打来的,一个是林丰草打来的。
余耀定了定神儿,先给上官雨回了过去,结果占线。又给林丰草回过去,林丰草告诉他,双柏镇的宅院,他以买主的身份,通过中介已经看了,没发现什么情况,主要是因为里面收拾得太干净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余耀告诉他,不用管了,李大爷是何以涤的义子,等回去碰头再商量。
挂了林丰草的电话,余耀又给上官雨打了过去,这次通了。
“你在哪儿?”上官雨接了电话就问道。
“我在市区,你那边的事情结束了?”
“结束了。何以涤就葬在二环南侧的涵玉山公墓。我现在已经和李大爷分开了!”上官雨道,“保险箱所在的银行网点在临湖路88号,我正在往那走,在那里碰头吧!”
“啊?”余耀不由一愣。他没想到上官雨要和他一起去,本来他想着上官雨开箱之后,能告诉自己情况就很好了。
毕竟,上官雨是不知道鬼眼门水字口的事情的。他算是何家的私人关系,具体的事情,是可以不告诉自己的。
“啊什么?这事儿我自己有点儿捉襟见肘,和你一起比较踏实。保险箱里肯定有东西,一个人取回也不放心。先这么着。”上官雨说完,便挂了电话。
临湖路88号所在的银行网点,和余耀刚出来的地方,不是一家银行。
余耀赶到之后,上官雨已经在大厅等着了。不过,这保管箱的开启,只能一个人,余耀和上官雨见面后简单交流几句,上官雨进去开箱,余耀在大厅等着。
上官雨出来的时候,拎着一个不小的老式皮箱,看来密码就是何以濯的生日。
“东西在这儿不方便看,回酒店吧!”上官雨低声道,“并不重。”
两人回到酒店,林丰草还没回来,才持璜也不在。
“到我房间吧!”上官雨带着余耀进了自己房间,关好房门便道,“一起开箱!”
“合适么?”余耀还是问了一句。
“别装。”上官雨摆手,“不合适我叫你一起去银行干嘛?若是有好东西,你帮我掌掌眼总行吧?”
上官雨说着,便开了皮箱。
皮箱盖子一翻开,是一个捆扎好的白色布袋。
解开布袋,是一个个的书画盒。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数了数,一共十三个。
“分头看!”上官雨顺手就拿起了一个。余耀不再推挡,也拿起了一个。
一个个开盒查验,全是古代名家的书画作品!
而且全是真迹!
尺幅大小不一,有八尺大山水,也有花鸟小镜心,但件件堪称精品,保存相当完好。
两人看的速度差不多,每人开了六个书画盒,看了六幅作品,最后只剩下一个书画盒。
而最后剩下的这个书画盒略显特殊,因为别的都是圆筒书画盒,而这个是长方书画盒。
这个长方形书画盒里,难道是最珍贵的书画?
上官雨看了看余耀,并没有急于开盒,而是报了报自己看的六幅作品,余耀听了之后,也报了报。
他俩看过的十二幅作品中,十一幅都是画。
最早的一幅是南宋的,夏圭的《西湖明秀图》。
最晚的一幅是明末清初的,陈洪绶画的《西厢仕女图》。
只有一幅纯书法作品,比所有的画都晚,是郑板桥的。郑板桥的书法,而内容是一首诗,也是郑板桥的作品。
料想何以涤收藏这幅作品,更看重的是诗的内容:
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清雅脱俗。这恐怕也是何以涤追求的品格。
即便不算最后这个长方书画盒里的东西,已经看过的这十二幅作品,总价值已经超过了十个亿!
若是最后一个长方书画盒里是这里面最珍贵的一幅书画,价值可想而知!所以,两人才暂停了一下。
“你来吧!”最后,余耀指着长方书画盒说道。
上官雨深吸一口气,也没再客气。
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张卷起的宣纸,并无任何装裱,而从背面透出的看,好像也是一幅书法作品。
上官雨拿起之后,小心打开。
原来是一封信!只不过用毛笔写在了宣纸上。
字是行草,俊逸潇洒:
以濯吾弟,见字如面。大洋相隔,一度无音,开此信者,或非汝手,然人生有寿,终须再传也······
这封信大约有几百字。主要是交待了这十二幅作品,这里面有何上善传给他的,也有他自己收藏的。
同时,何以涤说,还有一部分藏品,他以无名氏的名义,分别捐到了国内几家大博物馆。而这十二幅,是他最喜欢的,所以才会留下私人传承。
信的最后部分,还含糊点到:一人之力有限,需仰众志成城;群龙不可无首,切莫一意孤行。
若何以濯或其传人知道了鬼眼门之事,便能看懂这是让他听大掌眼传人的安排。若是不知,也是一种人生告诫。
这封信的落款,就不是何承水了,而是:愚兄以涤。
就在告诫之后、落款之前,还有一句很奇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