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耀从抽纸箱里抽了几张纸垫在茶几上,又将紫檀古琴镇纸和装着小玉块的密封袋取出,放在了上面。
杨四海笑了笑,但马上就专心查看研究起来。
“这琴,可比我原先想象得小多了!”看完之后,杨四海开口道,“但这小玉块,的确是很怪,我们先鉴定检测一下再说。”
“杨局,现在能告诉我其他三样东西是什么了吧?”
“今天还不行,你的特聘专家手续还没批下来呢!”
“啊?”余耀一听,“那什么时候能批下来?”
“今儿都周五了,估计下周一。”
“好家伙!那您不早说,我下周一再来啊!”
“我昨天就提申请了,但总局今天上午才说不同意,说你没什么资历。好在东西是你发现并提供的,我又找了贺文光作为业内专家推荐人,你来之前刚刚才同意。但同意之后,还得有个程序。”杨四海解释了一下,“你放心,路费食宿我都给你报销了。”
“嗐,我又不是心疼钱。食宿您也甭管了,我自己安排吧,正好周末逛逛古玩市场。”
“一码是一码。回头你把所有的票据都给我就行。”
“那就先这样。我先告辞,找地儿住下吧!”
“也行,随时联系。一路上你和杨锐也熟了吧?他是老燕京,让他送你,顺便给你推荐下吃住游览。”
“没人送也不行啊,您这地儿太荒僻了,打车都不好打。”
杨四海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了两个。先是一个人过来给余耀办了征用手续,接着杨锐又进来了。
告辞之后,杨锐再度开车送余耀。
“你们就聊这么会儿工夫啊?我还想眯瞪一下呢!”
“今天签不了协议,得下周一,我周末只能先住下了,正好逛逛古玩市场,辛苦杨哥了。”
杨锐一听,眼睛一亮,“不辛苦!那咱俩一起呗?”
“一起住?”
“什么啊!一起逛市场啊!燕京古玩市场那么多,这两天我给你当向导啊!”
“这多不好意思。”
“没事儿,我脸皮厚。”杨锐嘿嘿。
“我是说我不好意思。”余耀明白,杨锐现在对他的眼力已经很佩服,一起逛市场的时候,可以顺带让他帮忙掌眼。真正的高手,哪能轻易帮别人掌眼?他才说自己脸皮厚。
“别气!”杨锐道,“你住下先安顿一下,我晚上请你吃饭,想吃什么?涮肉怎么样?”
“还是我请你吧,你都当向导了,还能再让你破费?”余耀笑道。
“好歹咱才是地主,我知道个涮肉的私房馆子,就这么定了!”杨锐接着又问,“你想住哪儿?”
“就住潘家园附近吧?”
“对,明儿一早先逛潘家园早市。正好这馆子距离也不远。”杨锐想了想,“兄弟你这眼力,肯定不差钱儿,但有钱也得花到刀刃上,潘家园附近有个桂西大厦,四星,我觉得就不错。”
“行,听你的。”余耀也没提杨四海能报销的事儿。
杨锐把余耀送到桂西大厦住下,这也到午饭点了,余耀提出中午他先请,挂房的账,就在酒店餐厅吃个自助餐,但杨锐说已经和家里说好了,中午得回家吃,便告辞了。
下午不到五点,杨锐就来了,开车拉上了余耀,到了东四一带的一处四合院门前。
余耀下车,从围墙来看,就知道这院子不小,门楼也很高大。
“三进带跨院(正院两旁的院子)的大宅,气派吧?这宅子主人的祖上,清末可是二品大员。”杨锐介绍道。
“这是饭店?”余耀问道。
“这样的院子,哪舍得当饭店啊?涮肉馆子就在附近,我定了位子了,六点半之前到就行。这不是让你参观一下嘛!我和宅子主人有交情!”
余耀有些意外,不过随主便,而且参观一下也不错。
按了门铃,大门开了之后,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瓜条脸,瞅着五官倒也周正,穿了件休闲皮衣,右手还夹着一支烟,“杨处,你再不来我就找饭辙去了!”
“老白,我给介绍下,余耀!好朋友,古玩大家!”
“幸会幸会!白永海!快请进!”白永海这么说着,但眼神之中却透出一丝异样。
白永海招呼杨锐和余耀进了院门,绕过影壁,到了第一进院。
五间正房,四梁八柱,还带两耳房。院子里铺着宽大的青石板甬路,有几块关键位置的还是雕花的。院中还有一棵海棠树,一看就有年头了。
余耀忍不住叹道,“大宅门啊!一般四合院,正房都是三明两暗不带耳房的。”
“余先生果然是行家!”白永海翘起大拇指,转而又摇头,“唉,祖上留的玩意儿都败光了,就剩这么一套院子,我们哥儿仨各住一进。”
进了正房厅,余耀一看,这摆设和宅院就不太搭调了!
应该是满堂的紫檀或者花梨古典家具,正墙再来上一幅古代名家的大中堂才像个样子!
但是这厅里摆的是普通的现代家具,正墙上也没挂字画,挂了个石英钟。
“两位先喝茶,我去拿东西!”白永海端上茶杯之后,便开门进了里间。
余耀这才明白,这个杨锐,哪是让自己参观大宅门啊?这还没一起逛市场呢!
“杨哥,有这种事儿你明说啊!玩这么一套有意思么?”余耀看着杨锐,低声说道。
“你误会了兄弟!这东西我早就约好要看了。你这一来,我一想,顺带让你一起来,参观下这种老宅子。至于东西么,你好这口儿,一并看看不也挺好的嘛!不是绕圈子为了让你掌眼。”
他这么说,倒也通。而且余耀一看这种宅院,心说东西必定差不了。
杨锐又附耳说道,“当年这宅子,抄走了不知道多少好东西,八十年代初陆续发还了。但老爷子走了之后,哥儿仨都不争气,老大好赌,老二好色;白永海是老三,花钱大手,又没工作。这些年,东西都被他们给抛洒净了!今儿这件,说是偶然翻出来的······”
正说着,白永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