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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难题
    谢琰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人道他憨态可掬,也就他自己知道自己身心疲惫,彩衣娱亲而已。
    不是他自视高,而是他年纪大,他敢说,在场大部分的人都没他年长——
    他指的当然是实际年龄。
    萧宝信和谢婉,王蔷、王十二娘坐在一处,萧妙容还有一个月就生了,如今大着肚子给她们写信,写的满纸辛酸泪,都是孕期的各种反应。
    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够折腾她,从怀孕一直吐到要生,而且动不动还爱流血。
    这也是肖夫人明知道萧二爷在家里各种放飞自我还没有及时赶回来的原因。萧妙容这一胎大半时间是在床上静养,肖夫人根本离不开。
    萧宝信是自打萧妙容怀身子就把自己头胎收拾各种瘦身纤体外加滋补方子,连方子带实物都给打包过去临海,三四个月一次。
    补品、吃食带建康城新出的新款布料绸缎,哪样也没少了她的。
    几个娘子坐到一处,也就是说些家长里短,不知不觉就说起了萧妙容,再由萧妙容带到了一连串怀了身子的孕妇。
    聊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谢显哪怕有心亲近,都不好意思挤上去,索性坐在谢母旁边。
    谢母怕萧二爷、萧三爷在,小辈的小娘子们放不开,家人一道吃过膳问过了安就让他们自行去了。倒是谢晴,有谢显那盏明灯在一旁照着,想走都不好走,尤其是在被蔡夫人死死盯着。
    自从他背后偷听亲爹在线教亲儿媳妇拿捏亲儿子之后,婆媳俩算是把话给说开了,也不再别别愣愣,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蔡夫人现在热衷上了瘦身,兴致勃勃地减了半个多月,目测半两没瘦,但显然并不以为然,她觉得自己瘦了不少,现在已经凑到年轻小娘子那边分享经验去了。
    只留下王夫人和袁夫人坐在谢母身边,说的却是上族牒一事。
    其实早在萧宝信嫁进谢家半年之后便该去下邳先把族牒上去,这才代表了正式嫁入谢家,并取得了谢家的认可。
    结果萧宝信刚进门没多久就怀了身孕,再没多久天下大乱,想去也去不了。好不容易世道安定些了,萧宝信又有了。
    “……不管怎么样,这一胎生完真的是要赶紧把族牒上去,要不然好说不好听,被人拿出去又会说咱们家没规矩。”王夫人敦促道:
    “我之前去给阿昭上族牒,族人就已经很不满意了。族长还单独和我说过,认为咱们阿郎是不是不大尊重宗族。”
    “这话传出去可不好。”
    袁夫人虽说听着刺耳,但王夫人说这话总是没错的:“是该去的。等生完孩子,好好调养调养身子,别管你公务有多忙,上族牒这事儿不能再拖。阿琰都快一岁了,也还没上族牒。亲家那边是好说话,真说出什么,是咱们不占理。”
    谢晴突然问:“咱们家阿晀,上了族牒没有?要不,这次我和阿兄一道去下不邳。”
    蔡夫人走过来刚要坐下就听到亲儿子说这么句没心没肺的话,冷眼斜了他一眼:“上了,让你阿爹带阿晀上的,等你只怕你孙子都有了,我儿媳妇还名不正言不顺呢。”
    谢晴摸摸鼻子,算他多嘴。
    一家子说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清风突然被叫了下去,再回来的时候就直奔谢显了:
    “皇上请郎主进宫。”
    四下一片静寂。
    清风:他说话有这么大声,自带扩音功能?
    谢显并没有多说话,向谢母告罪之后便先行离开。
    谢婉看见了凑上前:“刚才说什么,进宫?怎么了?”
    “这样的时间……”王夫人挑眉,“不会是好事。”
    蔡夫人:“不会又是哪个……”话没说完,但她的意思都懂。
    “那叫阿兄进宫做什么?”谢婉皱眉,和他阿兄有什么关系?
    总不至于什么事都叫阿兄处理吧?
    袁夫人:“也放是政务也说不定。”
    萧宝信始终看向谢显,在离开时,他转身向她轻轻摇头。
    他不知道。
    并且,他感觉不会是好事情。
    中秋夜宴,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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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
    “谢爱卿,你告诉朕是谁?”永平帝紧紧握拳,额头上的青筋暴露:“是谁就这么不想让朕的孩子出世?”
    “怀一个掉一个!何淑妃今日一尸两命——”
    永平帝眼圈蓄着泪,眼珠子都红了:“何淑妃死了。朕的表妹死了……她的轿辇上被人动了手脚!”
    不得不说,谢显和太皇太后想到一处去了。
    也怕这位变身玉衡帝二代,爱一个死一个,死一个就衷情一个,那太吓人了。
    不过,何淑妃一尸两命还是很令人震惊的消息。
    谢显沉吟半晌:“可查明是谁下的手吗?”
    “淑妃身边有个小太监上吊自杀了。”
    有目击者声称曾经见过那小太监靠近轿辇,可平日他颇受淑妃喜爱,并没人多心。只是淑妃出了事故之后,这事儿被人揪出来,可惜萧皇后派人去抓人的时候,小太监已经自杀了。
    没有任何遗言,一根腰带把自己吊死。
    是可以继续查下去,可是难免还是步以前的后尘,可以预见的,不用查永平帝都知道。萧皇后可不就是吗,堂堂一国之母悄无声息地让人把胎就给落了,然后该死的死,再查不下去。
    “你说是谁?”永平帝上前一把抓住谢显的袖子,像是不问出答案绝不罢休的样子。
    谢显正色道:“陛下,臣无凭无据怎可胡言乱语,凭主观臆测行事?”
    然后停顿了片刻才继续:
    “若是陛下真想彻查到底,那便差人从严从重,一路彻查,无论是死多少人,就一直查下去,总会有露出蛛丝马迹的时候。”
    “哪怕是祸水东引,哪怕是指鹿为马,只要陛下心里有杆秤,做到心里有数也便是了。”
    一句话,其实又把永平帝的路给堵死了。
    彻查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其实永平帝心里也清楚。即便查到了是谁,又怎会有实质证据?
    而当这些很有可能是‘被’查出来的证据摆在眼前,他是否处置,又如何处置,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