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背后刚议论完萧家大娘子,正巧萧宝树吩咐下人泼水?这必然不能呢,摆明是冲他们浇的!
众公子心里那个不忿啊,看看紧接着萧宝树又冒出杨劭那张脸,顿时就歇菜了。
和萧宝树一道,论骂战他们人多取胜,论打架也一样,可是加上个杨劭——那可是皇帝跟前连揍三个将军的主儿,他们里头没那能人和人家一搏。
“呸,瞎了眼的狗东西!”
“萧小郎可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下人,狗眼看人低,长个眼睛就是个摆设,这么多人看不见,就往下泼水,要是我家下人就掏出来当泡踩!”
“不长眼的,也不看看我们是谁,也敢狗仗人势!”
不能当着怼,指桑骂槐也多少能让他们消消气。可萧宝树不干了,水是他泼的,骂谁狗呢?你们全家都是狗。
“咋的,泼的就是你们这些狗东西!吃人饭不说人话不干人事,背地里说三道四,嚼人舌根烂舌头!头顶长疮脚底流脓,跟小爷玩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论骂人小爷就没输过!”
“小爷看你们可怜送你们一卦,省得你们印堂发黑,乌云罩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上一个让小爷看到印堂发黑的袁九娘,都没过宿儿就让人家给毒了,你们可长点儿心吧,管管自己的舌头,顶好在家猫着,别出来乱逛,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要给萧宝树机会,别武力封住他的嘴,他还真就没输过人。
当他拜了十几二十来个师父是假的吗?
每个从手指缝里拉拉出些就够他受用无穷的!博学就是这么来的!
众世家公子让他劈头盖脸这一顿骂,个个不忿,纷纷跳起来骂,就这么一个楼下,一个楼下骂了有半盏茶功夫,许多旁边商铺的主都跑出来看热闹,愣是看了半晌没打起来,还骂着,而且人多还听不出个数儿,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直到二楼与萧宝树隔着一间屋子的窗口站出来一个人,锦衣玉面,丰神俊秀,赫然正是谢显本尊。
世家公子一伙人顿时就有些收了口。
“赶紧走吧,这瘟神莫不是在这儿记人头呢。”
“——这货心眼窄,爱记仇,但凡得罪他一句半句他都不放过。你没看九兄,十七郎都被打击报复了?”说完,居然就有人掩面奔逃了的。
众人:……
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众世家公子借着酒劲扔下两句粗话也都走了。
顿时整条街都安静了。
萧宝树:“赶紧滚,再在背后嚼我们萧家的舌根小爷我见一次骂一次,骂的你们娘都不认识你们!”然后看着杨劭,好尴尬,杨兄这边掏心掏肺地跟他表示想娶他阿姐,隔壁就传出风言风语,谢显和他阿姐好上了。
他是相信阿姐的为人的,但阿姐是明显无意杨劭,他知道。
谢显嘛……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要过去打声招呼不?”
杨劭摸摸他的头,率先走出房间,找上谢显。
潘朔和萧宝树两人明显比两位当事人还尴尬,面面相觑,招呼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了。反观谢显和杨劭,这二位却跟没事儿人一般。
“潘兄派了小厮去请杨兄。”谢显笑。
杨劭指了指萧宝树:“我和宝树约了酒,这小子缠着我学功夫学不到一个月就嫌苦嫌累,说什么也不学了,幸亏当时我没收他当徒弟,不然砸手里了。”
萧宝树:他们谈的话题是他阿姐,自然不好在这样的气氛下说出来。可杨劭话题也转的太硬,他们约了酒,和他学功夫有一文钱关系?扯不到一起去啊。
“呵呵呵。”潘朔和萧宝树尴尬地对笑,他今天为什么要出门,为什么要把谢显(杨劭)给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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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告白后的萧宝信没有辗转反侧,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
她不藏着不掖着,坦坦荡荡,没有什么困在心里难以成眠的。
只是起来隔天就开始忙开了,口头打过招呼之后,萧宝信又写了三封请贴给谢、王、褚三位姑娘送去,然后就开始准备上了,吃食上尤为上心,那三位姑娘都是嘴刁的,有些东西这个吃了那个不吃,想要同时招待好三人还真是需要眼价。
萧宝信平日里也没个交好的,以往的闺中密友大多是萧敬爱自小的手帕交,在以往她也就是个坐陪的,玩不到一处,最近她这风头正劲,名声不大好听,就少有往来了。
所以难得与萧婉和王蔷、褚令姿谈得来,她就更上心了。
可是不料一切准备妥当,忽然宫里一道口谕,就把她给宣进宫去了。
萧宝信当时就懵圈了,宫里现在行事都这么任性了吗?一次两次的都不提前通知,知不知道别人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人家也有安排啊?
上次是差点儿出了人命案,有情可原,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她又圈入了什么人命案吧?
老天爷瞧她眼眶子发青都不带这么个操作的,一个月还没过呢。
上次是魏得胜来的,人家往那一站,脸就是活招牌,代表着皇帝,这位瘦瘦小小,齿白唇红的小太监又是哪位?
“……咱家是永禾宫的李察,奉刘贵妃之命,请萧大娘子和二娘子进宫,与贵妃一同庆贺生辰呢。”小太监笑眯眯地:
“宣城公主与大娘子一见如故,天天念叨着要和大娘子见面。咱家出宫前公主还特意吩咐照顾好大娘子呢。”
“有劳公公。”萧大娘子一个眼神,棠梨便将荷包里裹着碎银子塞了过去。
“可不敢,可不敢。”一边叫着一边迅速地就把荷包给塞袖子里了。
棠梨:……
如此,叫那么两嗓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宫里派人来请,谢家那边又泡汤了,萧大娘子几乎可以想见再见面时谢婉该是怎样埋怨,她们聚一次就这么难,可谓波折重重。
于是吩咐采薇去给谢家送信,眼瞅着快到约好的时辰,指不定她们有急性子都在路上了;另一边又交待给有梅,去请萧敬爱。
她现在是与萧敬爱捆、绑到一起了,但凡听过她们的,就没有不知道她们‘姐妹情深’的。
想想真是……让人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