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也想回屋睡大觉,可家里的活儿总有人干啊!吴氏仗着闺女的势,什么也不干了,连家里的衣裳都是刘氏来洗。
刘氏瞪了云富贵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自从他悄悄喂了云莲儿堕胎药,害得云莲儿差点儿一尸两命,刘氏就恨上了云富贵,从来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就连邱元宝和云然在家里住着的那两天,她和云富贵都是互相不搭理的。
可今日,云富贵当先开口了。
“你等会儿!”
刘氏翻了个白眼儿,脚步一刻也不停,你让我等我就等?当初你给莲儿吃堕胎药的时候怎么不听我的?哼,就不等!
“你听见了没有!我有话跟你说!”云富贵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刘氏依然不理他,继续往外走。
只听云富贵气急败坏地说道:“过了年就收拾东西,咱们离开云水村!”
一听这话,刘氏顿时转过了身来,眼睛里说不清楚是惊喜还是什么:“你说啥?咱们离开云水村?你想通了?咱们去京城?咱们全家都去京城?”
当日邱元宝离开的时候曾让他们一家子都去京城,可云富贵说什么也不去。
刘氏心里明白,他是担心当年的事暴露了以后,会给他们一家带来灭顶之灾。可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没准那两个人都不在了呢,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是万万没想到,云富贵竟突然开窍了,要带着他们一家人去京城了呢!
不过好事从来都不顺她的心意。
云富贵瞪了她一眼:“瞎想什么!去京城做什么?自投罗网吗?咱们收拾东西,搬家,往南边去。现在这云水村也待不下去了,我这几日心里总是不踏实,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咱们还是趁早离开得好。”
刘氏才不肯离开,她不仅不想离开,还想着去京城过好日子呢!
“离开?云然好不容易攀了个高枝儿,你跟我说走?你是不是就是故意不想让我过好日子?还有云礼,他现在已经是秀才了,等明年秋天,就能进京考状元了。等他成了状元,我们一家子的好日子就来了!”
说到云礼的事,云富贵又蹙了眉头:“云礼的事我还没找你呢!当初让他们念书,好,我同意了,念书便念书吧,反正这几个孩子什么德行我也清楚。你呢,居然拿着家里最后一点儿家底去城里找人给他买了个秀才!现在还妄想让他继续去京城考状元?你是打算拿多少银子给他买个状元回来?啊?你还要不要脑袋了?家里的孩子们还要不要命了?”
云富贵越说越气,他只想让家里人普普通通地过一辈子就行了,也别肖想去做官挣大钱了,可这个刘老婆子就是拎不清,看人家云舒一家过得好了,她就眼热,一眼热就做了错事了!
“买个秀才怎么了?买个秀才就能掉脑袋了?你忘了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还有人花钱买春闱秋闱的试卷呢!我在这么个小破地方买个秀才就不行了?哼,我这是没钱,我若是有钱看,我一定却买个状元郎回来,让你好好看看!”
啪!
云富贵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沉声吼道:“买个状元回来给我看看?我看你是想着让皇帝陛下看看!你知不知道,状元郎可是要刨根问底儿十八代来查的,若是查出了你我,咱们云家的灭顶之灾便不远了!”
刘氏终于不横了,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买秀才的时候人家还问了我们的事。我当时随便胡诌了个身份,可那人也没再多问,我还以为,还以为没事了。难道,难道就这么的这么严格了?”
云富贵闭着眼睛不言语。
刘氏却全都明白了,她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当年一时糊涂犯下的错,没想到不仅害了自己一辈子,还害了子孙们一辈子啊!
云盈云益几人躲在门外边听着屋里的争吵声顿时都傻了眼睛,什么叫灭顶之灾?难道爹娘以前犯下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
即便心里很纳闷,不过他们还是没敢进门去问。都说不知者不罪,或许,他们不知道这件事会更好。
却说云舒和云馨抱着酱菜坛子到了老村长家里,云盛正坐在桌边跟老村长他们聊天说笑呢!
没两天便要过年了,孟如泉和媳妇儿孙氏也都回家来了,孟祥娥自然也少不了了。
见到云舒两姐妹进门,孟祥娥赶紧站了起来,笑道:“就等你们俩了,说你们是回去抱酱菜了,怎么去了这么久?盛叔还说你们俩儿是半路上肚子饿了,停下来偷偷吃酱菜了呢!”
云馨赶紧摆手,把自己给摘了出去,忙道:“我可没吃,都是姐姐自己吃的。”
噗!
她这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模样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孙氏将酱菜坛子抱到了厨房,村长奶奶也跟着去了厨房。云盛一家送了这么多年礼来,他们可不能让人空着手回去,自然是要回赠一些年礼让他们带回去了。
自打槐花成亲那天把话说开了,孟祥娥和云舒之间便再也没了心结,现在的关系反而比一开始还要亲近了几分。
孟祥娥给她们姐俩儿抓了一大把瓜子儿,自己也吃了起来,说道:“快吃吧,这是昨天姑姑他们特地送来的,尝尝好不好吃。”
不用孟祥娥劝让,云馨便抓着吃了起来。
云舒笑了笑,也抓起一把吃着,点头道:“好吃,炒的火候刚刚好,外边不太咸,里边也入了味儿,姑姑的手艺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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