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皇帝的旨,不是之前的皇帝就是之后的皇帝,反正说话比公主的好使。”士兵说完也不耽误时间,直接拔出剑来,露出一半寒光闪闪的利刃,语气中充满威胁,“公主,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可别让我们耽误了时间。”
公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正要上前一步被向逆光扯住。向逆光拍拍公主手臂,转头对士兵赔笑:“不耽误,麻烦带路吧。”
士兵得了面子,得意洋洋地说了几句,催着他们继续走。
黑云压得更低,等他们一行人走到大德殿门口,雨滴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大德殿门口也有士兵把守着,带他们过来的士兵上前与门口的士兵交接,殿内有人把他们三人接进殿内之后就关上了门。
小方扶着公主抱怨:“公主您还好吧,这群粗鲁的家伙真是讨厌极了!”
向逆光抖了抖,她总是无法适应小方用这幅面孔说这样的话:“公主,不要硬拼,他们现在敢这么嚣张,怕是已经控制了主要的战斗力或者拿到什么皇帝的遗书之类的。我们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太子,问清楚具体情况。”
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往前走了走,就看到了大行皇帝的棺椁,周围围着十数人在哀哀哭泣,大部分都是一些青少年,小的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大的看起来不过十来岁一脸青涩,他们身边有的跟着伺候的人,也有人自己前来。除了这群青少年,最显眼就是两个老头,这两个老头一个白胡子一个黑胡子,看到公主过来急忙迎上来。
他们不忘行礼,抹着眼泪说:“公主!您竟也被抓来了。”
原来这皇帝非常不喜欢成年子女留在身边,基本上子女大了很快就封地建府送出宫外,宫里大多只有些小孩子。而公主和太子是例外,公主在京城建府,太子一直留在皇帝身边,过去一直是他们被疼爱的证据,可是现在,谁也不好说这皇帝是爱多一些还是怕多一些。这俩个老头是太师和太傅,平日里除了教导太子也经常教宫中其他皇子公主读书。
公主连忙扶他们起来,问道:“老师,发生了什么事?父皇怎么会突然驾崩,太子呢?太子现在在哪里?”
太师和太傅对视一下,最后白胡子的太师出来说道:“公主有所不知,皇上本来只是略感不适,可昨夜突发腿疾,在楼梯处滚落下来,就、就驾崩了。可是那时只有二王爷在皇上身边,二王爷封锁了这个消息,等到今早才告知我们,并将我们囚禁在此处。这狼子野心的二王爷现在正将京城的官员都以集体斋戒为借口接进宫中,只是都集中在其他殿中。事发时太子尚在东宫,老臣也不知这狼心狗肺的二王、不、二贼会对太子做什么。”
白胡子激动陈词的时候,黑胡子期期艾艾围在公主身边,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白胡子身上,悄悄塞了张纸条给公主。公主借着拭泪的功夫,用宽大的袖子遮住纸条,打开查看。
“稍后有人接应您去见太子。”
年纪小的皇子公主们也围了过来,喊着“长公主姐姐”小声哭着。公主一一安慰过了,来到大行皇帝的棺椁之前跪着磕了头,这个父亲她敬爱过仇恨过,此刻无论爱恨都不在有寄托,人如青烟一缕消散,但活着的人还有更多的责任。这一拜之后,她再也不是被溺爱的公主,也不是要为母复仇的女儿,她只是她自己,面对这个诡谲多变的世界。
“啧啧啧,好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想必父皇一定会很欣慰的。”门口传来一个男声,片刻之后,这男子走了过来。他鹰钩鼻、吊梢眼,脸长而狭窄,与他金黄色蟒袍上的九蟒倒是有些神似。
“你这逆贼!”白胡子太师激动地冲过去,但还没走到近前就被冷寻身边的士兵擒住架了起来。
冷寻似模似样的从太师太傅行了一礼:“二位老师也曾教过我,我非常尊敬二位老师,温朝建国不久正是需要二位这样学识丰富之人,父皇驾崩二位伤心哀恸可以理解,可国家仍然需要你们,你们的妻儿家人也需要你们呐。”
白胡子挣扎着喊道:“寻贼篡位!老夫若是同流合污,妻儿家人又何尝同意。”
白胡子一口咬在士兵手上,士兵吃痛松手,他一头撞上身边的雕龙楠木柱,满头满面是血地滑到在地。
“老师!”
周边想起了尖叫声,公主冲了上去抱起白胡子太师,她颤抖着双手探了探白胡子的鼻息,然后伏在他身上哭了起来。
冷寻一脸无趣,伸手挖了挖耳朵,慢悠悠地说:“太师忠臣义仆,全家追随先帝殉葬,满朝大臣听闻一定非常感动吧。行啦,你们都好好想想怎么办吧,本王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只是太子体弱经受不住朝政劳累,效仿周公辅政而已。希望下次见到你们,咱们能好好交谈下。”
冷寻走了,天色慢慢暗了,太师的身体在公主怀中冷了下来。
轮值的士兵端着灯来换岗,昏黄的灯光堪堪照亮了大殿,变化突生,一部分士兵突然对其他士兵刀剑相向,转瞬间结果了另一批人。
黑胡子太傅来到公主面前:“公主节哀,接应的人来了,快随他们去东宫。”
公主一行人随着领路人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了东宫,从小门进去,这小门公主竟然从不知道。领路人领他们进去之时,只看到一个苍白瘦弱的男子躺在床上,他见人进来急着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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