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欢在墓园门口等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看到盛初夏的雷克萨斯。
车刚停稳,盛初夏就匆匆下车,朝她走来。
只见少年背着背包,微微垂着头,安静地站在墓园出口。
阳光洒在她白皙清隽的侧脸上,美好得恍如漫画里的画面,那一身廉价的地摊货硬是被带出了大牌的气质。
盛初夏望着她短发下精致帅气的五官,神色一滞,疑惑地拧起眉头,“欢欢?”
“是我。”
确定是她后,盛初夏才松了一口气,“你嗓子怎么了?”
楚颜欢咳嗽一声,吸了吸鼻子,“有点感冒了。”
“走,我们先回去。”
上车后,盛初夏忍不住看了一眼,“你怎么会在墓园?”
楚颜欢握着安全带的手紧了紧,“今天是……楚言歌的忌日,‘他’来祭拜了。”
五年,整整五年,她都没有勇气踏进这个墓园。
昨夜,‘他’带她来了,还让她在这里陪楚言歌整整一夜。
盛初夏怔住,见她说出五年都不曾提起的名字,担心地问道,“欢欢,你、没事吧?”
没事?
她怎么会没事?
其实楚颜欢从醒来面对墓碑的那一刻起,心脏就震荡得厉害,不过此刻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波动,“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说完,她把视线转向车窗外,目光盯着飞快倒退的路景,低低道,“夏夏,我打算调查五年前的车祸。”
盛初夏心下微惊,“警局那边不是早就盖棺定论了,说是意外事故。”
楚颜欢按开车窗,清晨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才让她有了一点知觉,“不是意外。”
听着她笃定的语气,盛初夏眸色顿紧,“欢欢,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只是我觉得五年前丢失的记忆也许是找到车祸原因的关键。”楚颜欢闭了闭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这五年我活得稀里糊涂,像战场上的逃兵,现在我不想再糊涂下去了。”
最近,‘他’出现得太频繁,她要弄清楚她的第二人格想干什么,她更要弄清楚那些不断出现在她噩梦里的画面是什么!
“欢欢,别太勉强自己。贤遇说过,只要不碰酒,你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
一辈子不碰酒,听起来好像不是多困难的事。
但很多时候,现实会让人防不胜防。
楚颜欢低头,闻了闻身上还没完全散尽的酒味,嘴角带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夏夏,咸鱼还说过,我失忆是主观选择的结果。我脑袋并没有受过伤,之所以会失忆可能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主体承受不住痛苦,才选择关闭那段记忆。韩美琳那么厌恶我痛恨我,说不定另有隐情,也许我以前就是她口中人人喊打的混蛋。”
“别胡说!你五年前还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她从来没尽到当妈的责任,有什么资格把责任推给你?”
楚颜欢笑了笑,语气轻飘飘的,透着幽凉,“我哪需要人保护?我身体里住着一个怪物啊。”
她话音未落,盛初夏一个急刹,把车子停在马路中央。
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欢欢,‘他’不是怪物!‘他’只是还没长大,以淘气和闯祸的方式引人注意罢了!”